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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岭上,陆玄楼秉承着先发制人的想法,率先斩出一剑。
轰!
天地颤动,日月无光!
陆玄楼如霸道的神袛攻伐,挥剑杀出,厚重无比的剑气,压迫得地面如纸糊般四分五裂,锐利的剑芒将山河照亮。
和之前相比,此刻的陆玄楼,竟然又强大了几分。
“有戏!”
魔佛悲苦和景淼眼眸发亮,陆玄楼这一剑的气势甚至已经超过他们两人,几乎达到了轮回境的层次。
然而,这样的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
也就陆玄楼出手的一瞬间,闻溪手中的雪白剑影骤然响起一缕晦涩的请吟。
飘渺虚幻的剑身上,隐隐约约浮现一轮皎洁明月,若有若无的月色融入剑身,一股令人窒息的剑意力量,随之充塞天地之间。
落月剑术,化天地月色为己用,让闻溪拥有同境无敌,可逆境杀敌的能耐,而使出这样一剑,也就代表着闻溪动认真了。
剑修唯有全力出剑时才是真正剑修,而此刻的闻溪是真正的大剑仙!
闻溪手中雪白剑影带起一阵月色,当空斩出,如有一轮明月砸下,天空中那一轮东升西落的大日也黯然失色。
“铛!”
撕咬耳膜的剧烈轰鸣声响彻天地,那怕是魔佛悲苦这等修士,神魂也遭受冲击,双目刺痛,气血沸腾,脑袋冒起金星。
就见在闻溪那一剑之下,暴杀而来的陆玄楼,如似遭受一轮明月的撞击,雄俊挺拔的身影,骤然骤然倒射而出,直似断了线的风筝,足足划出数千丈的距离,才被狠狠砸入葫芦岭的山体之中。
他的胸膛极剧起伏,只觉得那霸道的剑气如山崩海啸般冲击着周身上下,浑身每一寸的筋骨都似要炸裂开来,陆玄楼再难忍耐,咳出一口鲜血来。
陆玄楼低头看出,握剑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可见森森白骨,而那一柄凶剑,都在嗡嗡哀鸣颤抖,剑身之上,遍布细如发丝的裂纹,密密麻麻,陆玄楼丝毫不怀疑,只需要轻轻一敲,这柄坚不可摧的凶剑就会支离破碎。
这柄凶剑已经超越道兵,几乎达到了神兵的层次,其坚硬程度,那怕是九境大能全力出手,都难以损坏,否则道门早就将凶剑摧毁,而不是封印起来。
陆玄楼的眉目之间,已皆是惊愕和难以置信,甚至是后怕,若不是凶剑硬撼了绝大多数剑气,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那么这一剑闻溪有几分认真,出力几何?
当闻溪真正决意斩杀陆玄楼的时候,陆玄楼纵使气势再盛,也都显得不堪一击,直接被一剑重挫。
“这就是大剑仙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陆玄楼不得承认,他或许真的挡不住闻溪两剑!
魔佛悲苦瞠目结舌,而景淼则是更为紧张。
前不久,她与陆玄楼问剑一场,陆玄楼的战力,早就已经不是境界高低所能够衡量的,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然而,就是与她旗鼓相当、平分秋色的陆玄楼,此刻竟然有种蚍蜉撼树的既视感,而她也将问剑闻溪,这怎能不让她绝望呢?
“竟然能接我一剑而不死,看来你不是蚍蜉撼树,而是螳臂挡车。”
闻溪淡然说道:“给你时间,你定能达到我所在的高度,甚至是超过我,可惜你已没有时间。”
“还剩一剑而已,你还真觉得稳操胜券了?”
陆玄楼擦掉嘴角的血渍,深呼吸一口气,他心智坚凝,自然不会就此垮掉斗志。
况且他不过半步巨擎的境界,接不下大剑仙一剑,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两位,该你们了!”
陆玄楼退后数步,闻溪那一剑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将他重伤,让他不得不花费些功夫来重整旗鼓。
魔佛悲苦景淼面面相觑,皆是踌躇不前,这让陆玄楼恼怒不已,这两个家伙居然临阵退缩!
“两位,莫要存些侥幸心理。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天命,与其期望她剑下留命,不如与我联手,杀出一条血路来。”
陆玄楼冷哼一声,随即说道:“方才那一剑虽然将我重挫,却是因祸得福,我已有破境之势,两位只需要拖延片刻,待我跻身巨擎,再与她问剑,莫说区区两剑,就是十剑八剑都不在话下。”
“施主,此话当真?”
魔佛悲苦眼眸发亮,心思百转千回。
先前,陆玄楼一阵胡言乱语,让闻溪杀心起伏,决计不会让他和师妹景淼全身而退。
大剑仙在前,他和师妹景淼那点微末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甚至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唯有等死而已。
再说陆玄楼,境界虽然低微,战力却极为了得,倘若跻身巨擎,战力也水涨船高,即便不敌闻溪,却也能让闻溪多出几剑,那么他与景淼审时度势,或许就能逃出生天了。
然而牵制一位大剑仙,那怕仅仅是片刻,也极尽凶险,就怕陆玄楼还未跻身巨擎,他与景淼就已经死在闻溪剑下了。
而且在他看来,陆玄楼绝不是好人,都说南域魔道巨擎武夫穷凶恶极,陆玄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在陆玄楼眼中,他与景淼不过是冲锋陷阵的替死鬼罢了,就怕陆玄楼跻身巨擎以后,率先开溜,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魔佛悲苦权衡利弊的时候,景淼已有态度。
“你要找死,我们就要陪你一起死吗?”
景淼清楚自己的斤两,也知道闻溪的分量,与剑仙问剑,这辈子都可能的事情。
景淼指着陆玄楼说道:“前辈,晚辈无意插手您与他之间的恩怨,今日所见所闻,晚辈定然收守口如瓶,还望前辈给合欢宗留个情面,让晚辈就此离去。”
景淼将合欢宗三字咬的极重,隐隐有威胁之意。
合欢宗是南域霸主级势力,有春娘娘、欢喜和尚两位轮回境巅峰大能坐阵,其下还有数位轮回境武夫,足以让闻溪这位大剑仙知难而退。
“蠢货!”
魔佛悲苦破口大骂,威慑一尊大剑仙,她怎么敢的?
剑修剑修,一剑在手,天下我有,随心处即是问剑处,没道理可讲。
景淼如此说话,无疑就是一场问剑,若是春娘娘再侧也就罢了,此时春娘娘不知在哪里,谁给她的勇气说出这种话来?
合欢宗?我呸!
那些个剑修桀骜不驯,三教祖庭都不被放在眼里,合欢宗算个屁啊!
景淼这个蠢女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果不其然,就见闻溪冷笑连连,戏谑说道:“那我倒要看看,斩了你们,合欢宗能耐我何?我若问剑合欢宗,合欢宗又该如何应对?”
这是要株连九族啊,像是剑修能干出来的事情!
魔佛悲苦听得头皮麻发,无心权衡利弊,更不敢心存侥幸,显现那一道半佛半魔的法相,要替陆玄楼争取些许时间破境。
救人者,即是自救者,我佛佛法,也不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