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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林秀与一旁年岁相近的男子问了声。
这男子提了两只兔子,翘首以盼,大概也是很想进城去的。
得林秀相问,他倒也回答起来:“这些当差的也太不要脸,说我们这些想进城的,必须买药,不买的就不让进。”
“买药?”
男子指着城门口偏左的一个棚子下面,有个身穿灰袍八字须的中年者带着两个童子:“说那个什么大师卖的药,可防治疫病。”
林秀:“泠水滩附近有疫病发生?”
男子:“有倒是有,仅仅是个偏远的村子,似是生了瘟疫,但也没扩散到这边来。”
古代发生瘟疫,一旦扩散,后果不可估量。
蔓延一村,则死一村;蔓延一城,则死一城。
既有瘟疫发生,这些当差的谨慎一些,倒也没错。
林秀:“虽没扩散过来,但防还是该防的。”
听林秀这么说,那男子立刻就显得不悦了起来。
本以为林秀该是与他们同声共气,要显得义愤填膺才是。却怎反过来,帮当差的说话了?
男子冷笑一声:“你若觉得该防,那就去买药就是,那药丸五百文一份。”
丢下这话,他已不愿再与之言了。
林秀一听这价格,也忽然能够体谅这男子的心情了。
五百文钱,这放在任何一个朝代,于民众而言,都不算是小钱。若按千文一贯来算,那就是半贯钱。
那些做长短工的,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堪堪拿到一贯工钱。甚至还没有一贯。
所以五百文钱,于其他的民众而言,若无稳定工作,两三个月都未必赚得到。
这区区泠水滩小城,仅仅是进个城门,就要买这么贵的药。尽管这个名目立得巧,可这吃相确是难看了些。
前方吵闹声忽然加剧,有一年轻男子扬起锄头就放起狠话来。
“姓杨的,你这么做,可有脸面对杨村的父老乡亲?”
他所指之人,乃是守卫的领班,是个中年人。
身为本地人的他,果然是被同村父老戳脊梁骨了。
一些老者在旁边更是冷嘲热讽,说的极是难听。
那杨班头饶是脸皮厚,也颇是禁受不住,他摆手喝道:“你们这说的什么话?我有要过你们一文钱?你们也知道本县境内生了瘟疫,这万一要是某些人将这瘟疫带进城里,后果当如何?你们谁能负责?”
那脾气火爆的年轻人说道:“别扯那些冠冕堂皇的,黄木村闹瘟疫,他们村子本就没几个人,如今差不多都死光了。又哪里会传染到这里来?今天我就问你姓杨的,你让不让过?”
在年轻人身后,数十个父老乡亲也在助阵,你一言我一语。
杨班头眼看这民怨已生,要压不下去,只得将难题抛给那位坐在棚子下的灰袍大师,朝大师望了一眼。
而那大师摇着羽扇,见无人肯买他的药,他也微微冷哼一声,然后就给杨班头打了个手势。
杨班头会意,这才让属下将城门口的木桩搬开:“你们非要进去,那就进吧,但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让你们买药是为你们好,到时候你们若因为没有买药而发病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谁要你假好心?”
“闪开吧你。”
脾气火爆的年轻人一马当先带着人就闯入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