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的懒羊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多少岁?
张清烛心里斟酌着语言,他不想说自己才八岁,八岁,即不足九之数,这在龙虎山道人眼里可能会有些惊世骇俗,很容易引起轰动,一个不足九岁的小娃娃即将要筑基,这是极为罕见的,甚至可以说没有,就像张寿鹿道人所说的那样,即便以醉道人的天资,也还是远有不及,当然即便说自己是十二岁,也还是要超过天资卓绝的醉道人的同龄时的表现,但是,差两年有着天差地别,毕竟已经超过了九之数。
九乃数之极,这是龙虎山的一个认知。
心里虽已经千回百转,念头一个一个翻腾,但嘴上不慢,脸上状似有一点不好意思,答话道:“要小一些些。”
张寿鹿道人点头,以为他说的是年龄是十一岁,比十二岁要小一些,嘴上还是赞叹道:“了不得,比醉道人要强。”
说到醉道人,不免要将话题转向地上的宝葫芦,他将目光转向宝葫芦,定定地看着,语气很肯定地询问:“这是醉道人的酒葫芦?”
这个酒葫芦太打眼了,通体赤红色,葫芦尖尖伸出一条狰狞的枯藤龙头,在枯藤的蒂部却长出两片青翠欲滴的绿叶,彰显着极为旺盛的生命力。张寿鹿道人只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葫芦,当然,对它的来历也不陌生。
张清烛点头,这个没什么好瞒的,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当即表示肯定,说:“是宝葫芦,正是醉道人的酒葫芦。”
“嗯……”张寿鹿道人接着嘴角蹦出一个字音,声调拖长拉高,示意张清烛继续往下说。
张清烛继续说:“醉道人前辈说他要渡雷劫了,就将这个宝葫芦传给了小道。”旁边的邱闲遇暗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醉道人将自己的随身法宝传给了张清烛小兄弟,不过,也有茫然的地方,渡雷劫?醉道人渡雷劫?人族渡雷劫?
人族也要渡雷劫?他只听说过妖族在某些关卡上需要渡雷劫,当然不是每一个妖族都需要,即便有传闻有记载需要渡雷劫的妖族,真的会降下天雷的也是万中无一,寻常妖族难见。
而显然,张寿鹿道人就比邱闲遇知道的要多得多,神情立马变得感慨,轻声叹了一口气,说:“唉……醉道人果然是走到了这一步,比大家所料想的还是要快不少,在诸多老辈人物之中,醉道人应该就是隐隐的第一了。张抱非前辈等其他道人还是稍有不及。”
感慨完了,情绪去的也很快,毕竟又不是什么坏事,脸上的些许惆怅一扫而空,转而对着张清烛调侃:“呵呵,还没认识这位将来要超过醉道人的龙虎山高道,你的大名呢?”
张清烛笑着答:“小道张清烛,正要参加此次的天师授箓。晚辈见过前辈。”张清烛觉得这位张寿鹿道人脾气不错,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应该很好说话,所以张清烛的心情很自然地欢快起来,张清烛在自我介绍里,在所处自己的姓名后,立马点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免得这位道人把他跟龙虎山天师继承人争战联系在一起。
张寿鹿道人颔首道:“那是有点不顺利,现在这环境可能会有点麻烦,甚至是危险,你们可要多多留心,小心山外人的靠近,特别是对你们这些不够三十的年轻道人来说,可能会被山外人误会是参加天师继承人角逐的年轻道人,外界可能会对未来的龙虎山天师感到好奇,会有人有兴趣来特意找年轻道人的茬。”
张清烛在邱闲遇还没开口前抢先说:“前辈,刚才的道人……”话才刚说半截,被打断了,张寿鹿道人挥手示意,开口出声。
“都说了,不用老把前辈挂在嘴边,贫道听多了,还以为你在讽刺贫道修为低微,叫……叫,叫什么呢?”张寿鹿道人一时也有点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叫鹿道人?”张清烛试探着说。
张寿鹿道人连连摆手,很坚定地否决,摇头说:“不能这样叫,会坏了规矩,会被人揍的。”
张清烛闻言,心中当即一凛,果然,道人前面加一个单字,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叫的,应该是个封号,要经过某种资格认定,可能就是要经过天师的认可,或许不止如此,或许还要别的程序。
“那前辈,刚才的道人是不是专门来找茬的?”张清烛也不管称呼不称呼的,直接把话给说完。他觉得眼前有点高深莫测的张寿鹿道人可能是知道一点怪脸道士的来历的,纵然他在这之前从未见过怪脸道士。
关键是张寿鹿道人口中的“张福善师兄”是什么人?
张寿鹿道人听到张清烛的问题,认真地想了想,不无肯定地说:“依贫道所见,应该不是,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踏足龙虎山地界,不敢闯进来才对,虽说现在龙虎山的防卫力量降到了最低,但是保不齐,有像贫道这样百无聊赖出来闲逛的,见了他,心生不快,随便抬手向他轰一道闪电,估计他都受不了,运气不好,直接化为飞灰也很有可能。”
此时的邱闲遇面露思索,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以实情相告,对着中年道人说:“前辈,刚才那个脸上有着一道道线痕的道士说他自己是野道士。”
张寿鹿道人脸上浮现了然的神色,似是意料之中,说:“嗯,果然,果然如此。”
旁边的张清烛没有邱闲遇的拘谨,仗着自己年龄小,大着胆子直接问:“前辈,那个怪脸道人是您口中的张福善师兄的弟子吗?姓张的,估计不离十是我们龙虎山的门人了吧?他是谁?您称呼为师兄,你们很熟悉吗?肯定是认识吧?”
“呵呵……”张寿鹿道人呵呵笑起来,对于张清烛一连串的发问并不恼怒,或许真是张清烛的年龄关系,道人的表情还有点和蔼可亲,“认识是认识,何止认识,以后还要常打交道。”
“至于他是谁?呵呵,张剑先是你的小师叔?张剑先那小子估计比贫道要清楚,张剑先那小子还没冒头时,人家张福善师兄是我们这一辈的第一人。”
张清烛心中感到有些惊骇,侧眼看向邱闲遇,见他脸色也同样变换了一下,显然,内心的情绪变化肯定也很大。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同辈第一人,显然不是那么乱叫的,而天资绝伦、惊才艳艳的醉道人,大家对他的评价也才是隐隐的第一人,就是说并不明显。而明确说第一人,恐怕是要比其他争第一的人要明显高出一截,不是要比其他人高出一线,而是要形成断层的第一,有第一,第二空缺,第三空缺,要所有人都服。
显然,这太难了,通常情况下,高也仅是高出一线,在较量的最后,以几记胜负手取胜而已。
很难存在碾压式的优势。
这个张福善道人很强大,更重要的是,如果按照龙虎山往常的惯例的话,他很有可能是龙虎山天师的候选,就像是醉道人在他那一代人中那样一般无二。
张清烛接口说:“现在,张福善道人是第二了?”这话问出口,张清烛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余。
谁知张寿鹿道人摇头,说:“不是,已经是第三了,张福德,你们听说过没有?”
张清烛与邱闲遇快速对视一眼,俱都随之迅速摇头,异口同声说:“不认识。”心下都敢到诧异,怎么这么快又掉了一位,一般情况而言,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张寿鹿真人又点头,说:“不认识也很正常,贫道的这一辈道人好像除了张剑先那小子爱惹是生非、行事高调之外,其他人都很规规矩矩,一个个都是念经道士,安分守己。”
最后还摇头晃脑来了几句:
“闭门观中坐,树下诵黄庭。”
“内蕴自在景,不陷天涯路。”
跟自己小师叔打过几天交道的张清烛深有同感,的确,无端端惹是生非,败坏了龙虎山门风啊。
张清烛又有好奇,问:“张福善和张福德,中间都是一个福字,是一个字辈?前辈,他们是师兄弟吗?”
“对,他们是俩师兄弟,张福善是师兄,张福德是师弟,。”
“现在,师弟比师兄的修为要更高?师弟排在了第二?”
“呵呵……”张寿鹿道人笑出声,“这你就错了,论修为,张剑先还排不到第一,如果张剑先现在还没有结丹的话,张剑先那小子的剑锋实在是太锋利了,那小子只是能打,嘿嘿,论修为他在贫道这一辈,可能还排不进前三。”
“第一是张福德,第二是张福善,以前第一是张福善的时候,张福德倒是不知排在哪里。”
“还是他们的师父厉害,一辈子只收了两个徒弟,两个徒弟都排在同辈人中的最顶尖,可是有意思的是,他们师父本人的修为只是筑基,处于筑基顶峰,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只有一线之隔,可是这层窗户纸般的阻隔,却始终也捅不破,就像一道天堑一样,无法跨越,终其一生止步在筑基之境。”
还有这样的事?还真是有戏剧性……张清烛与邱闲遇听着也感到有趣,张清烛心想,结丹果然不容易,就这一线之隔,不知难倒了多少人,进而又想到了自家师父,老家伙才堪堪踏过结丹的门槛,醉道人还拿这事来调侃过,他自己也认为自己的师父修为不怎么样,只能算是个二流高手。
可事情的真相是,结成内丹难如登天,只有少数人才能跨过重重险阻,克服一个接着一个的困难,最终屹立于顶峰。
没错,的确,结丹就是龙虎山道人的顶峰了,至于元婴,现在的龙虎山只有龙虎山天师一人。
张清烛在心底感叹,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师父张宏远老道也很不简单。
以前是过于小瞧自家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