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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琴点点头,了然道:“知道了。那就让他们演去,与我们无干。”
但是后来宴席散了,来到外面,也没听说过什么后续。秦琴就随便寻了个腿儿,把苏云锦丢下的玉佩还了回去,这件事就算丢开了手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苏云锦擅自离开粥棚,没有去施粥的事很快被苏家的对头捅到了太后面前去。太后凤颜不虞,又给苏云锦加了五天,还从宫里派了两个嬷嬷专门到粥棚里去看着。
蒙瑞和蒙瑜兄弟失和,也是受了顺武帝一顿训斥。
“岂有此理!”顺武帝勃然大怒,“我蒙家百年基业,代代英杰,无愧于祖宗!到了我身上,倒是落了一身儿女债!你们兄弟两个,原本何等和睦,何等友爱!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一个当街横抱,一个大路拉扯,像什么话!”
蒙瑞和蒙瑜跪在地上,陪着他们一起跪的,还有——太子。
顺武帝对着太子,指桑骂槐的:“太子,蒙瑞母妃早死,你身为长兄,自然应该好生约束弟弟才是!要不是你那日把苏云锦带到了东宫桃花宴上,何至于落下今日的祸根!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你的不是!”
太子深深拜倒在地上,痛心疾首道:“儿臣不孝!为父皇平添烦恼,请父皇责罚!”
顺武帝满脸铁青,在殿内走来走去,嘴里反反复复嘀咕着“可恶”“逆子”,脑子里一时三刻,想不出什么惩罚来。他少年命厄,养就一身自强品格,青年得继大统,登基为帝,此后顺风顺水,一力把帝国带入海晏河清之境,十几二十年来过得顺风顺水的,却从来不曾想过,竟是自认为最安稳的子女一事,给他如此重大打击!
知父莫若子,太子见顺武帝如此焦虑,又看身边两个弟弟都是年幼无措,壮着胆子,主动发话:“父皇请息怒,儿臣闯祸,自请禁足三月,在神宫监内抄经思过。请父皇批准!”
顺武帝愣住了。
皇帝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我决儿,惯会替朕分忧——”
太子自请禁足,当天晚上就把东西搬进了宫内的佛堂,由神宫监轩辕管事亲自看管。
消息传到了前朝,自然又是引起一阵议论。许多大臣纷纷上表,赞扬皇上圣明,太子懂事,国之未来,光芒万丈。
……
放榜当日,秦琴很少有的怂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狂打转转:“哎呀,哎呀,哎呀,怎么还不回来……”
明湛放下手里的毛笔,揉揉眉心:“傻丫,你能不能不要转了,你转圈圈转得,我都晕了。”
秦琴道:“不知道秋官考得怎么样了嘛。老母亲的心不定啊。”
明湛淡定的再次开始写他的字:“心不定呢,就学一学寺庙里的老尼姑盘腿打坐。别老打圈圈了……横竖,秋官也有个举人功名打底。他还年轻呢,考成怎样都可以。”
“话可不是这么说!”秦琴认真道,“就是年轻,不能被打击了信心!”
话音未落,天衡就跟哪吒踩着风火轮似的,一路火花带闪电冲进了贝园:“中了!中了!”
秦琴原地一蹦三尺高:“中了?”
天衡素来冷静的脸面如今整个裂开:“中了!二甲第三名!”
秦琴松了口气:“太好了,中了中了中了……”
有人在她身畔,也是松了口气:“太好了,没中没中没中……”
秦琴斜眼一瞪庆祝念叨“没中”的老父亲明湛,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呢?”
“娘子啊。”明湛道,“我这不是很高兴,孩子中了又没有中一甲么!”
一甲只取三名: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今科取一百一十名,赐进士出身。
一百一十名至二百名,赐同进士出身。
这里头的道道,之前明湛掰开了揉碎的了,跟秦琴解释过。被他一提醒,秦琴想起来了,好高兴,“对呀!幸亏没中!”
中了一甲,树大招风,可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都是做官嘛,中等偏上的就好了!
秦琴高举双手,热情邀请明湛:“相公,来拍个手!”
明湛:“……”
满脸写着嫌弃,不过还是跟秦琴击了个掌。
队友之间的庆祝也就到此为止了,就跟点了个蜻蜓点水的赞似的。紧接着就是报喜人来了,秦琴把准备好了的红封包一个个的送人,又是各种打点。明湛带着秦秋平在外头打点,不到日落就打点好了,秦琴拖着累得快要折了的腰,闻着香气到了饭桌旁边,饭桌旁边的爷俩规规矩矩坐着,等着她开饭。
秦琴:“……”
明湛对秦秋平道:“秋官,去给你娘打汤。”
秦秋平答应着,就去了。
一切都好像还在靠海村里的时候。
秦琴捧着汤碗喝着汤,身上的疲劳就去了一大半,聊天都有了中气:“我后面还打点了一大堆人呢,你们前院倒是都打点好了?”
明湛道:“我在京中的人脉本来就不广。也就是秋官几个同窗相互道贺,很快就处理好了。”
秦秋平点点头,道:“爹,娘,这几天我可能会比较忙,会比较少回家吃饭。”
秦琴眯了眯眼睛,道:“去吧去吧。你还有钱吗?我给你支点银子?”
之前问过有经验的朋友们,都说这个时候是男孩子正式进圈的第一步,马虎不得。再节俭的家庭,在这个时节该尽的礼数也是要尽。既然打定了不显山不露水的主意,秦琴就不能太过俭省了,该花的银子都给秦秋平准备好了。
谁知道,秦秋平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娘,我还有银子。”
秦琴就噗嗤的笑了,说:“哎哟,知道你懂事。可不能省啊……你有多少银子?你这些天应酬的,都是你的同窗、老师,日后在外头做事,就是最能够依靠的膀臂。我们这不能节省,正所谓,骑着毛驴睡花魁,该省省,该花花。”
明湛嘴巴里含着的一口茶没忍住,全都喷了出来。
一转脸,他家好大儿翻着白眼瞪着他,扯着衣袖低声问:“爹,一段日子没见,你又教她奇怪的俗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