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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琼州远道而来京城的正宗沉水级沉香,安神定惊,舒缓神经,不光是香料,还是良药。
把文玩做成必需品,秦琴也就很啧啧啧。
开心!
明湛笑着说:“你附耳过来,为夫有个想法,你看看可行不。”
秦琴见他笑得狐狸似的,心痒痒的,不禁凑了过去,嘴里却嘀咕着:“你又来教坏人啦……”
等听完了明湛的说法,秦琴一拍大腿:“妙啊!明湛!”
动作过于激烈,没留神,耳朵尖尖在明湛唇上轻轻擦过。触电一般的,软软的,暖暖的,划过了,秦琴敏锐地感觉到了,脸就红了。
明湛眼神深邃,黑黢黢的墨眸底下,微光暗涌,似有千言万语。
秦琴捂住了耳朵,“意外、意外。”
“嗯。意外。”明湛垂眸,敛去了眼底光华,“我都不介意,你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秦琴:“当然。”
明湛宽容地看着她,微笑。
没关系,他可以等。
一直等……
……
开心归开心,倒是没有上赶着去重新把铺子支棱起来。
首先,要统计一下手底下还有多少人,多少本钱。胆大心细脸皮厚,才是做生意的常胜之道。秦琴把还剩下的人手聚拢在一起,连夜开了个会,已经走掉了的那些伙计,是决计不能重新用的了。保留下来的人手只有原来的一半。
秦琴倒是不慌,找到了二分号的那位原管事胡二,道:“胡二,你明天开始,先把二分号开起来,只紧着南甸国那边需要的,把货理好送过去——你放心,罗一晓如今被撵出了京城,各处同行我都知会过了,不再录用此人。所以不会再有人来给你下绊子。把南甸国的新盘子稳固好了,我们再慢慢恢复原来的生意。”
罗一晓背叛了她,还剩下四个管事,都一直留在原地等着秦琴。
这让她很欣慰。
接下来,听完了秦琴的布置安排,又拿到了手底下人实打实的保持基本生活需要的银子,管事们都定下心来,纷纷拍胸脯让秦琴安心,他们会回去跟好各自的事情。
秦琴的生意,就这么静悄悄的按在水面底下,低调地恢复着……
不显山不露水,没有惊动任何人。
没几天,内务府那位姜采办姜旺又来了,这次他跟上次判若二人,不光气焰全消,还低三下四。好声好气地求着秦琴:“姑奶奶,您气也消了,事情也解决了。您就行行好,什么时候再把货给进上来,眼瞅着就要入冬了,这季度的上用东西收不齐,宫里的贵人们问罪起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秦琴好整以暇地喝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姜大人,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是内务府,不是我哦。我这边已经加紧工期赶进度了,可是之前缺的人手实在太多啊。南甸国那边,卫公主又催得要紧,没法子,只能紧着那边来用。宫里呢,我也挖箱底的送了些过去了。”
姜旺垮着脸说:“可那是您私人的人情。”
“啪”秦琴一拍巴掌,摊开两手,“那没辙啊!太后娘娘,皇上,都需要我的东西。然而这边儿我的铺子又没法走好流程,官上走不通了。要不然您瞧瞧,您这是短了皇上的好呢了,还是说短了南甸公主的好呢……”
姜家仗着自己是皇后家,这些年来把持各项采买财政要务,没少干那些敲诈勒索、狐假虎威、中饱私囊、雁过拔毛的事情。秦琴从前也按照礼节各种打点,没想到一旦出事,姜家还是拿自己来敲打。
姜旺一听,脸成了苦瓜干。他带着哭腔说:“县主,谁不知道您是个手眼通天,皇上跟前都能说得上话的奢遮人物,就别为难小的了。之前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往后咱们仍旧跟从前那样,有来有往的。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琴想了一想,道:“姜大人说得在理。毕竟偌大的内务采买,都维系在姜大人身上,是很辛苦的。可我这边确然有难处,我缺的不是别的,是人啊。这人可不比货,也不比钱,说有就能有,再没有,腾挪支转的也可以想法子支棱一些出来。这人嘛,有手有脚有脑子,他走了,你没法留。”
她故意一脸为难地看着姜旺,姜旺顿时卡了壳。
他道:“那你不是才从苏家,拿回了二百万的损失么?”
秦琴还没说话,门外传来一声尖锐高亢的喊声:“圣旨到——”
顺武帝派人送来了圣旨,也是赶了个巧,恰好这时候送到。圣旨里极尽溢美之词地夸奖了秦琴得识大体,把做生意多年辛苦攒到的二百万两白银毫无保留地捐赠到国库里去,特予以嘉奖,赐“蕙质丹心”牌匾一块。
秦琴笑得合不拢嘴,笑容格外没心没肺。
姜旺陪着秦琴在一旁接旨,脸色就一言难尽了。
送走了宣旨太监,姜旺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恭喜秦琴:“县主大喜。”
事情摆在明面上,他也没法再开口提那二百万两。
秦琴也不提,她只笑得高深叵测地说:“姜大人,您的难处,秦琴很是明白。可秦琴如今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不如把采购价提升二成,再写一张正式文书,五十年之内
,只在独一处收虫沉药珠两样。有了这张护身符,秦琴的腰子才算是硬了,好有底气去招揽新的工人,养珠割香啊。”
钱是小问题。
那张文书才是大问题……
姜旺牙齿都疼了,道:“五十年也太长了吧?”
说句不好听,到时候都换天子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秦琴笑着看他,也不说话,姜旺咬咬牙,道:“三十年。这已是宫规里最最长的时限了。也就是开国太祖予以当年给他牵马背剑,出生入死有从龙大功的淞沪府顾织造家族,才有此殊荣。如今三十年期早过去,顾织造家也左右支拙,入不敷出了。”
假装听不懂姜旺最后两句话隐约的威胁提醒,秦琴道:“无妨,三十年就三十年。那——我就等着您的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