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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秦琴离得近,才看到明湛放信鹞的小动作。
明湛只是笑而不语,也没有回答她。
秦琴也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便也不追问。
蒙瑜的下处庄府在城东,衙门在城北,走了三个街口,也就到了。此刻衙门的门大大地敞开着,红毯铺地,蒙瑜锦袍玉带,头戴高冠,玉树临风一般,亲自在门前等候着两人,迎接他们归来。
“明大人,秦县主。冰凌阻河终于被解决了,下一步,就是返回京城,向父皇报喜喽!恭喜两位,贺喜两位啊!”
蒙瑜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润如玉,跟前不久那高傲的模样,判若二人。
甚至可以称得上——礼贤下士?
夫妇二人,早就下了马,按照规矩,恭敬立在蒙瑜下方。低着头,笼着袖,不敢僭越半分。
听闻了蒙瑜的溢美之词,明湛沉声道:“谢王爷夸奖,愚夫妇不敢居功。全赖王爷指导有方。”
蒙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说话声音拖长了些许:“明大人和秦县主,当得起本王夸赞。”
明湛又把身子躬低了一些,用只有他们三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王爷。何必急着过桥抽板?周围还一大圈百姓围观着呢,这时候,但凡我们两个翘一点点尾巴,落下去就是个大不敬……难道,王爷就不怕微臣心寒?”
他抬起头,眼底寒光,直逼蒙瑜!
秦琴跟明湛动作同步,只是脸上没有明湛那么喜怒不形于色,满满的冷笑:“王爷。我们夫妇在外面出生入死。王爷缩在城里不出来,原来就是忙着盘算,怎么给我们挖坑啊?”
蒙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的盘算被当众揭穿,底下的戏也再演不下去,一甩衣袖,淡淡的道:“进来说话吧!”
周围离得远远的文武百官并垣渑县百姓们,只看得到他们的动作、表情,听不到他们说话。感受到那气氛骤变,纷纷猜测起来:“王爷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不是得罪了他了?”
“不应该啊……现在平安大吉了,应该高兴才是!”
“也有可能是明大人夫妇说话冲撞了?”
“就算再冲撞,人家是功臣。这么快翻脸,不合适吧。那岂不是过桥抽板?”
“咦惹……没想到王爷是这样的人啊?”
一般老百姓也就罢了,可是那些还得在官场上厮混的官员们,看到那画面,就默默的给蒙瑜打上了个“过桥抽板”“不记功臣”的标签。心底里的战队,默默的就变了。莫说原本是亲近太子的官员,就算原本是亲近蒙瑜的那些官员,此刻也有些心寒。
蒙瑜还不知道自己的民望已经往下滑了一大截,下马威给不成,捏着鼻子把秦琴和明湛请进了衙门里。分君臣两边坐下,气氛僵硬。
蒙瑜说:“现在冰凌阻河已经解决了,捷报已快马送到京城。两位收拾一下东西,择日就一块儿回京吧。”
论功行赏四个字,是半点没有提。
秦琴原本也不抱指望,淡淡的应了是。
但是知府说道:“王爷,庄家主人愿以倾囊而出,为王爷举办一次宴会,庆祝本次绝处逢生,兼为王爷践行。请王爷务必赏脸。”
蒙瑜点点头:“可。”
……
听说,庄家不光是垣渑县首富,还是殷州地界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如果洪水来了,他们家就得灭顶之灾。这次绝处逢生,他们家极为庆幸,所以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来庆祝。
明湛和秦琴没有答应庄家人的邀请,住在庄家。而是低调地住在了县令程子衿给他们安排的小院里。
宴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场面极为盛大。
因有王爷在,许多在州府、郡治里的官儿也都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
秦琴和明湛联袂出席,一出现在宴会上,就吸引了众人眼光。有的人欣喜,更多的人是惊讶。
“怎么会有女人来参加宴会?”
“我不是老眼昏花吧?”
“这种场合,是女人能够来的么?”
“齐老,您可别把话说太满了啊。也就是一个月之前,不还是有女人来了,那时候您敬酒可是很恭敬的啊。”
“那一位怎么一样!她可是苏首辅的千金大小姐!这个女人凭啥?长得妖妖娆娆的!”
旁边就有人对那个一脸道貌岸然的老先生说:“那位是皇上敕封的长劼县主。抛开长相不论,她和明湛大人舍生忘死,炸掉凌眼,是个女中豪杰。”
那齐老直摇头:“什么女中豪杰,不像话。我齐白岩守了一辈子规矩,断然没有临老了失节的事。坐在女人下首?哼,什么笑话!”
说罢,站起身来,就要拂袖而去。
众人十分规劝,纷纷阻拦。
“齐老,请留步!”
“齐老啊,您要一走,这满座殷州清流,可就群龙无首了啊!”
“林学正说得极是!齐老,务必要留下来啊!”
知府来到秦琴身边,弓着身子,试探着问:“县主,非常抱歉。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不同席……您在此处,有所不便。不知道是否可以移步到后院。那儿专门为县主您设了精致小宴,也有女先儿唱
曲供应县主取乐的。”
底下那些老头儿们说话,可没有刻意地躲着谁,调门起得那样高,谁都能听见。秦琴岿然不动,翻了个白眼,“是吗?既然看我不顺眼,那就不要看我啊。后面的小宴,既然我做得,什么老啊,什么学正啊,自然也坐得。倒是那个冰凌峭壁,我能上得,不知道这位什么老,什么学正,能不能上去?”
那边几个文官小团体,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正兴高采烈呢。
这也算是官场霸凌的一种惯用手段了。
霸凌,不一定要动手动脚的暴力对待。孤立、冷言冷语、也是一种霸凌。
很显然,这几个老头子,玩这一套是精熟的。
乃至僭越如斯,场面上这三四十个大大小小的殷州官员,都是埋头喝酒,不敢说什么。
秦琴乐呵呵的一句话,让那几个人义愤填膺的大声讨论,戛然而止。齐老脸色“刷”的变得铁青,雪白的胡子吹得笔直:“野蛮泼妇,牝鸡司晨!国之大不幸!”
秦琴“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径直来到齐老面前,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冲着他一杯酒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