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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止偏过头去,满眼失望决绝:“王爷对我的厌弃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我的前途没了,秦冬雪,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秦冬雪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
谢闻雪上前一步,声色俱厉:“秦冬雪,你还狡辩!快跟我哥道歉!”
她勾起下巴,高傲地说:“就你这样子,还想要嫁给我哥?我觉得纳你当妾就算是抬举你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秦冬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闻止的态度也让她伤心欲绝。她身子晃了晃,闭上眼睛,潸然泪下:“我要怎么说你们才相信我……”
谢闻止说:“你别装了。你怎么还有脸哭?”
他语气冷漠,秦冬雪在心里替他解释。她闭着眼睛,脑子里刻意回想着书院里面谢闻止对她的照拂。再次抬眼,泪光已收,只剩下隐隐光华:“闻止哥哥,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她那么果决,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她。
倒是把在场的三个人,都给震住了。
没有理会谢闻雪的打眼色和许沫沫的泫然欲泣,谢闻止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秦冬雪低着头,飞快地回家了。她进了府,迎面来了小椿,小椿看她行色匆匆的样子,惊讶地问:“小姐,你这一身寒气的,到哪儿去了?快进屋子里暖和一下,老爷快回来了,马上要开饭啦!”
来得正好!
秦冬雪对小椿说:“小椿,我要进娘的书房一趟。你带个路?”
小椿疑惑道:“夫人的书房里贵重东西很多,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您这是奉了夫人之命的么?”
秦冬雪说:“我去我娘的书房,还要奉什么命?也真的是太好笑了吧?”
她这么一说,小椿反而不敢多问了,就带着秦冬雪,直奔秦琴的院子。有小椿带路,一路上畅通无阻的,秦冬雪进了空无一人的书房,熟门熟路地直奔书桌,在最下方的抽屉里抽出一个蓝色粗布荷包。
这个荷包里,装着神宫监的贡引。
所谓贡引,就是跟盐引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贡引向内,盐引向外。
只有得了贡引的人,才有资格为宫里置办贡品。
像秦琴那样,手头拥有优质货源的,直接把货用贡引卖给宫里采办,那是最厚道的做法了。
还有那种投机倒把的,直接就是贡引转卖,平白无故的,就是百万横财。
秦冬雪拿到了贡引,同时也认出了那个荷包是秦四奶奶的针线,女孩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还是狠了狠心,把贡引贴身藏好,走了出去。
打发了小椿,掐着时间,秦冬雪仍旧回到聚贤楼里,她的心里很高兴,那份贡引藏着她贴肉的地方,滚烫滚烫的。说不上来是贡引滚烫,还是她砰砰跳动的心滚烫。
孰料雅间里传来了许沫沫的说话声:“止郎,你为什么要跟她纠缠不清,还要给机会她?难道,是真的对那丫头动了心不成?”
秦冬雪放轻了脚步,几乎是肌肉动作一般,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沾了点唾沫,窗户纸一戳即破。她看到屋子里只有谢闻止和许沫沫两个人,许沫沫依偎在谢闻止怀里,浑身柔软得仿佛没有骨头。满脸的娇羞和媚态,跟平日那清冷纯洁的茉莉花似的千金大小姐判若二人。
谢闻止修长的指尖在许沫沫身上游弋爱抚:“沫沫,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知道的。秦冬雪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你不觉得,我这样动动手指头,就让她跑来跑去的证明自己,很有趣吗?”
许沫沫低声轻笑:“止郎真坏!”
区区四个字,荡气回肠的,勾得谢闻止忍不住越发亲昵放肆:“坏吗?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的坏……”
屋子里辣眼睛的画面,刺痛了秦冬雪的双眼。她闭上眼睛,可那些声音也源源不绝地传入耳中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到了那份贡引,突然之前宛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原来她怀着感恩之情做了那么多,在谢闻止眼中看来,都跟驯狗没两样!
这时,把风溜号的谢闻雪回来了,身边带着个点头哈腰的店小二:“姑娘,您要的清蒸羊羔、爆炒海参、佛跳墙、珍宝鸭子、炖花胶鱼肚,全都打包好了,这就送到珍珠胡同去。”
珍珠胡同,就是谢家所在。
谢闻雪大模大样的说:“动作快点儿,不要路上冷了,就不好吃了。那样我娘亲会不高兴的!”
那店小二满脸堆欢,嘴巴上更是抹了蜜似的:“姑娘孝心虔诚,您放心,小的找全京城跑得最快的腿儿,保准饭菜送到了汤肉不洒,入口滚烫!只是……可是……”
他冲着谢闻雪,充满暗示的笑。谢闻雪顿时满脸不屑的说:“知道了,瞧你那嘴脸,不就想多要几个赏钱么?对面的湛园看到了没?他们家的大小姐现在追着我哥哥满地跑,一会儿她来了,只管问她要银子,金山银山,多多的有!”
店小二是知道秦家财力的,顿时笑得脸上开花再开花,在他一叠连声答允中。秦冬雪走了出来,冷冷的道:“我听见有人说只管问我要银子?怎么?难道我就长得那么像大冤种吗?”
谢闻雪和店小二都措手不及的,愣在了原地。
谢
闻雪问:“你什么意思?”
店小二却聪明许多,立马问谢闻雪:“姑娘,这些打包的菜……”
秦冬雪懒洋洋道:“谁点的谁吃的谁买单。”
谢闻雪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她本就冲着吃大户来的,谢闻止给她的银子早就被她挥霍完了,兜比脸干净,哪里来的银子买单?她黑着脸威胁秦冬雪道:“秦冬雪,你不孝敬我和我娘,信不信我告诉我哥?我哥再也不会心悦你了!”
原以为是个杀手锏,秦冬雪却不为所动,甚至嘿嘿冷笑:“你哥?那就当面问问他啊!”
说话间,她已来到了包厢门前,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黏糊得紧紧的两道人影,惊叫着,倏尔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