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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夫人看着儿子曹顺,眼中投着浓浓的溺爱与不舍,却没能撑住,手臂垂落,双眼闭合,遗憾的离开了人间。
死者为大,人死债消。
不管丁夫人以前为人如何,看着她就这样离开,卞夫人环夫人等众姐妹们心中还是有些悲戚很不是滋味。
陆欣更是蹲下身来,抓住丁夫人未能伸过来的手贴在曹顺脸上,哄骗似的说道:“小顺,快叫娘亲。”
曹顺听话的叫了一句却没回应,急了,两只小手同时伸出,抓住丁夫人的手臂呼唤道:“娘亲,娘亲……”
一声声,一声又一声,依然没有反应后彻底吓住了,带着哭腔喊的撕心裂肺,听的一众姨娘心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陆欣不忍,一把将他搂进怀中,拍着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嫂子在呢。”
人没安慰好,自己反倒先哭了。
受她影响,曹晟的心情也变的沉重起来,走到面前伸出小手,边替她擦泪边说道:“娘亲不哭,孩儿以后不惹你生气就是了。”
说完又看向曹顺道:“小叔叔你也别哭,大不了我以后不打你了。”
陆欣被他另类的安慰给逗乐了,笑完之后将他也搂进怀里继续哭。
哭了没多久,曹丕曹彰,曹植曹冲四兄弟同时进门,见人聚的如此之齐当场愣住,还没搞明白情况卞夫人便呵斥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为何现在才到?”
卞夫人一向贤惠,对谁都是柔声细语,突然发火将四兄弟都吓了一跳。
震惊过后便是委屈,我们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还要怎样,长翅膀飞回来吗?
这话却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曹丕率先跪倒在地,主动认错道:“孩儿来迟,请母亲恕罪。”
其他三人同样跪了下来。
卞夫人见此没再多言,叹息道:“先给你们大娘请安吧。”
四兄弟同时站起,了解完情况后集体向丁夫人行了一礼。
事已至此,悲伤无用。
卞夫人叹息道:“子桓,你去通知荀令君,满右监和你元让叔,子文,你去丁家报丧,先不要通知其他人,只告诉你丁济叔即可。”
曹丕曹彰兄弟俩不敢怠慢,急忙离开。
刚跑出相府就见荀彧和满右监的车架相继赶来。
得,省事了。
哥俩上前见礼,说明情况后又分道扬镳去了别处。
荀彧和满宠对视一眼,忧心忡忡的踏进了丞相府,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丁夫人房间,对着她的遗体行了一礼。
卞夫人替丁夫人还礼,之后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两位移步大厅吧。”
将现场的事交给秦夫人和管家温华,拽着陆欣,带着荀彧和满宠赶去大厅,坐定之后卞夫人说道:
“大姐不幸去世,天地与之同悲,我等心里都不是滋味,但现在丞相与少主跟袁军交战正酣,不能分心更无法赶回,因此大姐临终前特意交代,丧事秘密进行不可大办,绝不能让丞相和少主知道。”
此安排虽不合情却是合理,荀彧思忖片刻道:“既如此就由属下来安排吧,先下葬,丧事等战事结束,主公回来再补上便是。”
又过了不久,夏侯惇和丁济也赶了过来,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下葬程序便各自忙碌去了。
丁夫人是丞相府的正室夫人,葬礼再简单一些必不可少的流程也是不能省的,一些必须通知的人也是不能不请的。
后院当天就搭起了灵堂,曹昂不在,曹丕就是曹家年纪最大的男子,穿着孝服带着兄弟姐妹跪了一地。
守灵一夜,第二天找来左慈和葛玄简单做了场法事,便将遗体运出城中秘密安葬。
忙完之后,荀彧满宠夏侯惇三人再次来到相府大厅,与卞夫人和陆欣商议善后之事。
所谓善后,无非就是如何保密而已,让相府众家眷和往常一样生活,让府中的孩子别到处乱说,怎么着也得坚持到战事结束曹操父子归来。
商议完毕告辞离去,刚踏过门槛就见数名穿着飞鱼服的青年快速跑来,为首之人竟是云泽。
毛八年云泽柳南是锦衣卫最早的三位元老,号称锦衣三巨头,更是参与并主导了徐州股票事件,为曹昂平定徐州立下大功。
可惜云泽好死不死,竟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拐走了臧霸的小妾,害的曹昂间接错失一员大将,因为此事连降数级,被贬为锦衣卫千户发配到了其他地方,曹操出征前才将其再次调回,官复原职升为锦衣卫同知,留守许都协助荀彧。
云泽虽然仕途不顺,家庭却很美满,与那位被拐来的臧霸小妾成亲数年相敬如宾。
那位小妾也是给力,短短几年便给他生了三个儿子,高兴的云泽见人就显摆。
职场失意情场得意,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荀彧对云泽感官不错,比毛八年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强,见他面带急色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与毛八年不同,云泽性情温和不太管事,一旦管事绝对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这让荀彧很是担心,丁夫人的事还没整利索,这种时候可别在出幺蛾子了。
可惜事与愿违,云泽气喘吁吁的说道:“荀令君,可算找着你了,官渡刚才传回战报,三日前的半夜,颜良带兵偷袭官渡大营,被曹洪将军打了回去,已经偷袭过一次曹洪将军以为不会有第二次,便安心休息了,不料黎明之时颜良又来偷袭,这次曹洪将军毫无准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袁绍提早偷偷将大军调离大营分散埋伏,颜良刚一得手各路袁军便集体杀了过来,将我主力大军团团包围,双方激战一整天,曹洪将军大败亏输,只带万人突围而出,去向不明。”
“之后袁绍整合兵马朝许都杀来,畅通无阻的话天黑前就能赶到。”
“嘶……”荀彧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通体冰凉全身无力。
官渡到许都也就二百多里,袁绍手中又多是骑兵,一旦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荀彧忙问道:“袁绍手中有多少兵马?”
云泽苦笑道:“大战一场袁军也有伤亡,但人家兵多,赶来许都的怎么着也不少于是十五万,弄不好的话有二十万出头。”
丁夫人刚死袁绍又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是。
荀彧顾不得多想当即吼道:“传令曹洪,收集残兵节节抵抗,务必迟滞袁军赶来许都的速度,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