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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代代繁衍下来,那些后辈们,除了一个同姓之外,那些口称自己为老祖宗的人中,又真的到底有几分自己的血脉呢?
此等情况之下,等一个个亲近的人死去,哪怕同出一个家族,也很难对那些不知隔多少代的后辈们,有多少感情了。
与之相比。
反倒是培养自己的宗门,那些和自己一起修道前进的师兄弟们,那些对自己谆谆教导的师长们,还更亲近些。
因为他们能陪自己从头走到尾,彼此的感情横贯了自己漫长的一生,这远比区区亲情来得更加重要。
让他们在自己家族和宗门间做个选择,相信大部分都会选择后者的。
而杨修安,现在才千岁出头,他的一些儿女们,早已经寿尽死去。
但一些孙辈、重孙辈,倒是还活着。
有这些较为亲密的子孙在,他倒不至于完全和家族断绝感情。
可没了嫡系至亲的儿女,只靠一些孙辈们,还真难说,能彻底牵挂住他。
毕竟他当杨家家主,也不过当了三四百年而已。
可做太平道弟子,却是做了七百年。
两者要论哪个归属感更高,那当然是太平道弟子了。
现在宗门想要革新,想要振作,作为深受宗门大恩,甚至就是靠了宗门,才能成仙的杨修安,当然没理由拒绝。
甚至心底里,可能还感到高兴。
先前宗门的乱象,虽然有他的一份子,可那是在整体混乱之下,不得已的随大流。
并不是他真心的,就想要把太平道这个宗门,给搞垮的。
这个主次矛盾,需要搞清楚。
所以综上种种,杨修安心中有些愧疚,但只是小愧疚,并无大愧。
他的内心里,也从没想过背叛宗门。
宗门对他有培养之恩,有成道之情,这些恩情,足以用一生去偿报,又怎么可能背叛呢!
不过杨修安能保证,自身问心无愧,可眼前这位余师弟,心中如何想的,就很难说了。
外界的诸多流言,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相比身家干净的自己,余世鹏显然疑点重重,来历很值得让人怀疑。
尤其是此时。
面对宗门的革新,此人如此慌张,怎么看怎么像有问题,心中藏着大秘密。
想到这里。
杨修安心头就升起了警惕,望着对方,想着是不是要将他拿下,然后送给新掌教审问了。
“杨师兄怎可如此污蔑于我?”
面对杨修安的诛心之言,余世鹏脸色骤变,面露愤怒:“师门培养于我,拔我于凡人之间,带我回宗门,教我道法,方才有我今日。
我非草木,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师门大恩,此生此世,都难以回报,怎敢背叛?
我之所以慌乱,不过此前利欲熏心,结党营私,与杨师兄争斗,这才让宗门乱成这个样子。
自觉心中有过,怕宗门责备怪罪,才想着找师兄来商量,如何挽回过失。
师兄却这般怀疑与我,这是把师弟当成什么人了?”
余世鹏面露悲愤,一副被人怀疑之后,愤慨难当的模样。
而杨修安看着他这表情,仔细盯了好一会,还是难以看出,对方是表演,还是真情流露。
想了想,只得作罢。
不管对方是奸是忠,这都有新掌教去查,去处理。
就算掌教不管,上面还有好多师兄以及师叔伯们,在上面还有太上长老在呢?
还轮不到他一个门中末流真仙去管。
想到这,他脸上终于和缓,露出一丝歉意:“师弟勿怪,是师兄情急慌乱下,口不择言了。伤到师弟之处,还望海涵。”
“我知道门内有诸多流言,让许多人对我心生怀疑,但我的心却是真的,一直向着宗门。
师兄有这些怀疑,也很正常,怪不得师兄。
不过真心昭昭,日月可鉴。
日后,时间和上天会证明,我对宗门的赤诚之心。”
余世鹏说着心中凄苦,把自己委屈,诉说出来,然后悲泣道:“只是师弟想着宗门,想亲近宗门,宗门却一直不给机会呀。
这次门中轮换掌教,这等大事,你我却是最后才知,和门内的那些弟子,竟是同一批次的。
我和师兄作为门中真仙,难道连掌教更换,都没人与我们商议的吗?
宗门对我们,就像防着外人一样。
但有大事,都有几任掌教和门内的隐脉长老们自行商议,我们这些长青域本地人,却被排斥在外。
都是太平道弟子,为何我们就不同?
这次更换掌教也一样,又是一位从未听闻过的隐脉掌教,这宗门中,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我们又要等多久,又要怎么做,才能换来宗门的信任?”
余世鹏说着心中的不满,把这些年对宗门的怨气,一股脑说了出来。
而听他这般说,杨修安神情也是一变,心中隐隐作痛。
一个横亘在太平道所有弟子心中的结,在这话中,被揭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