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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三日未时一刻。
南京城,因为靠近大江,水运自然是便利。
而在南京诸多港口中,像是新亭江,查浦,江东门,上新河等都是民用的码头。
而石头津,龙江则是官港。
不过因为龙江涉及军事机密,属于重地,所以这些佛教徒是不可能从龙江乘船的,就算可能,朱载壡也绝不会允许的。
因此这次佛教的东渡,自然是放在了石头津。
石头津在南京城的西北角,东南,东北以及正北都是山脉环绕,而西南侧则是直通长江。
这就让石头津成为了一个半封闭的,呈簸箕形的水域,堪称天然的良港。
加上这簸箕口外直接连接着江面,这一切都让整个港口显得格外广阔。
等到朱载壡带着马芳,领着神枢营的五百士卒来到石头津码头时。
整个码头已经人声鼎沸,更是有着漫天的哭声传来。
朱载壡的眉头瞬间皱起。
这佛教在民间的影响力可见一般啊,那哭声不用想,必然是不愿意佛教离开的人发出的。
等到朱载壡靠近了之后,更是发现南京城的大大小小士绅都来了,这让朱载壡的脸变得更黑了。
不过在他环视一圈后,发现这南京的高官倒是来得很少,就连六部的尚书都没有到齐。
只是到了礼部和兵部的两位尚书,其他尚书都借口有公务绕身,无法抽空。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而后哭声逐渐被齐呼声所取代。
所有在码头上的百姓,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齐声喊道,“殿下万福金安!!”
朱载壡自然不会对普通百姓摆脸色,他扬起笑意,坐在马背上,连连挥手道,“都起来吧,都起来吧。”
朱载壡穿过成片的人群,以及那连绵的塌坊(寄存商旅货物的场所)。
最终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边缓缓拉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此刻,一众南京城的高僧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见到太子到来之后,齐刷刷地双掌合十,高声宣唱着佛号,而后齐齐一个深弯腰,对着朱载壡恭声道,“恭迎皇太子!”
“恩——”
朱载壡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了一圈那些僧人,发现领头的正是那三大剎的方丈。
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下了马,缓缓来到高台之上。
三位大剎的方丈也跟着身后,一块上了高台。
而后南京的一些官员此刻也穿过人群,来到高台边,不过他们没有上去,别说六部五寺的官员了,就连曹松,这位伯爷也被神枢营的士卒拦在台下。
来到高台之上的朱载壡,瞬间视野广阔了不少。
他看向了不远处水面上停泊着的战船。
此时,风平浪静,天晴气爽,远观江面,犹观海一般浩大,再远处,则是山川隐映,一切显得模糊不清。
此刻,上百艘战船,排成参差不齐的数列纵队正停泊于此。
领头的那几艘,在朱载壡看来都是高大如楼,就宛如褐色的峰峦一般浮在水面之上。
高昂的船首处,则是彩绘着巨大的猛兽。
在水面的摇曳之下,也上下晃动着,就好似浮出水面,即将登陆的海底猛兽一般。
那一根根笔直的桅杆,此刻没有扬起船帆,就好似密林矗立于苍穹之间。
就在朱载壡感叹这大明的水师还是有几分底子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正是那番僧活佛,灵谷寺的方丈——大宝法王。
“殿下!”
大宝法王摇晃着转经筒,弯着腰说道,“我藏地上下都很是感激殿下您的恩情,因此老衲代表在南京的诸多喇嘛,想要向殿下奉上几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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