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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李只觉得头皮发麻,被陆龟殷这么一说,他嗅了嗅,还别说,真有点血腥味。
半夜时分的时候,白其索大战兽化者,能没血吗?
不过白其索显然并不害怕,走上前,接过话:“葬婴?那一同葬下去的,可有婴戏图的瓶子呢?”
嘻嘻嘻……
陆龟殷笑得眯了眼,靠近白其索的耳朵:“那是自然,那女婴就是放在婴戏图的瓶子里,活埋的嘛。”
胖子李打了个寒颤。
白其索没说话,脑海里飞速地整理所拥有的所有关乎这方面的资料,只是资料着实太多,纷纷扰扰。
为了接上陆龟殷的话,让他有种氛围感,白其索必须确保自己说出来的话毫无破绽。
看了看他画在地上那些瘦骨嶙峋的婴儿……
明末天启、崇祯年间社会动荡,战争不断,国力衰竭,这个时候的婴戏图会呈现出这种瘦骨嶙峋的模样,再加上陆龟殷所说的瓶中放置孩童,埋于树下。
想必,是这个期间有达官贵人想要繁衍后代,求子不得,便从民间购买女婴,将女婴放入画有婴戏图的瓶子里,以祈求得子。
这法子是残忍。
但陆龟殷眼里并没有展现出多么同情的眼光,这也正常。
你不能用现代人的想法去衡量一个古代人,在古代人的眼里,人有高低贵贱,男尊女卑实属寻常。
白其索判断了一二后,心中有了主意,上前一步后沉声道:“好在菩萨保佑,师爷显灵,这婴戏图宝瓶加上女婴买入后,白家便如愿以偿诞下男童,有后了。”
陆龟殷听罢,抬起头看着白其索,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他的手抖了起来。
“你……你……你究竟是何人?你怎么知道这事是我们白家做的?不可能啊,当时买卖孩童的都签了死契……不可能外泄啊!”陆龟殷慌乱了起来:“督陶……督陶知道了?”
皇帝为了管辖制瓷,一直以来都会委派督陶官前来督陶。
而明代督陶官却没有很大建树且十分残酷。葬婴求子的法子民间常用,但到底太过凶残,白家大窑头又是窑头之首,位置紧俏得很。
若是闹到督陶那,断能夺走他的大窑头之位。
看来,他记忆也并非是督陶。
不是民窑窑头,也不是督陶,那应该就是当地能工巧匠,全靠能力上位的御窑大窑头,但家里头还沾了民窑的技艺。
白其索判断得差不多,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如此这般,他便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最合适了——既能镇住他,又能辅佐他。
“我是你爹。”白其索沉着脸,朗声说道。
……
一旁的胖子李扶额,只觉得荒谬。
这陆龟殷看着六十了,你才十八岁,当他爹?!他会信?傻子都不会信啊!
陆龟殷听罢,往后退了一步后,上下看了看陆龟殷,见这人的身架子与自己截然不同,牛高马大的,尤其那双眼皮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与自己单眼皮小眯眼更是两种风格。
还有这年纪,顶多也就十八九岁,与自己六十的年龄真是爷孙两的差距呢。
没错,傻子是不会信。
可疯子会。
“爹!”陆龟殷一下扑了过来,扑到了白其索的怀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委屈得很。
白其索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白发,又缓缓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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