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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也注视着柯克，嘴角蠢蠢欲动，可以看得出来他依旧在试图反驳，却担心自己暴露更多马脚而不敢轻易开口，最后只是被柯克牵着鼻子走。
“十八美元二十九美分的零食。”
轻蔑，嘲讽，鄙夷。
痛苦而挣扎，仿佛可以听到心碎的声音。
莱拉一心一意地相信克里斯，全心全意地深爱克里斯，即使到最后一刻，莱拉也不曾怀疑过克里斯——
但柯克依旧没有停止。
入神一般看着柯克，就这样看着，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即使如此愤怒即使如此狼狈即使如此痛苦，他的表情也依旧木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噢，现在我明白了。呵。”凯莉自言自语地呢喃道，毫无预警地，她就觉得一阵头疼，抽得厉害。
难怪！
瑞凡将一份资料递给凯莉，“全部体现在他的信用卡账单上，同时加油站的监视录像也能够证明。”
“你们确实在康涅狄格州，你们不仅停车吃了东西，而且还加了油，并且在加油站买了一些零食。”
克里斯终于开口，那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一般，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柯克，流露出求助的神色。
克里斯屏住呼吸，膝盖一阵发软，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缓缓落座，眼睛里的灵魂一点一点消散，所有思绪消失，就只剩下一团耳鸣在汹涌。
震撼与错愕，根本停不下来。
“她，摧毁了你。”
凯莉终于将视线从瑞凡身上收回来，余光看到了克里斯的反应，然后终于明白柯克设置的陷阱，但她也同样有些慌神，膝盖一弯也同样跌坐下来。
但柯克现在暂时没有时间顾及凯莉，因为计划还没有完成，他们仅仅只是抓住了克里斯，却还没有得到克里斯的自白，他需要攻破克里斯的防线。
“哈。她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个人恩怨。”
一个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却宛若另外一个世界，悠远而飘忽，带着阵阵回音，整整慢了好几拍克里斯才意识到，那是因为耳膜之上鸣叫不断。
“每个人。”
凯莉接过资料，却没有翻阅。
“而且，不是在卧室里，是在法庭上，以专业的姿态狠狠碾压了你，你的自信你的骄傲你的尊严全部成为粉末，在你的同事面前、在陪审团和旁听观众面前，让你彻底成为一个笑话，可怜的笑话。”
克里斯闭上了眼睛。
“十二美元的汽油。”
“然而，她却忽略了你，不对，应该是无视了你。”
克里斯重新睁开眼睛，却找不到焦点，空洞而虚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然后无力地嗤笑了一声。
“这，就叫做名垂千古，对吧？”
柯克看着克里斯，这次，他没有开口。
“她胜诉之后，她是不是满脸同情和虚伪地看着你，‘算了，亲爱的，这又不是个人恩怨，只是工作而已’。”
其实，柯克有些同情克里斯，因为他才是真正的蠢而不自知。
“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对吧？你那可爱的妻子能够拥有现在的地位和成就，她的薪水、她的事业、她的社交、你们的公寓，没有你根本就不可能。”
“她自诩聪明，却全然没有看出来陷阱，甚至就在刚才还傻乎乎地恳求我，所以，到底是谁愚蠢？”
凯莉看向瑞凡，平静的目光里带着汹涌错杂的情绪，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尖锐的锋芒，以至于瑞凡下意识就低垂脑袋错开视线，却依旧如芒在背。
“所有人都知道了。”
“噢，克里斯克里斯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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