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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一声,王令迟对着许元背影拱手一礼,平静的声音直接给糜田判了死刑:
“此人胆敢刺杀于三公子您,万死而难脱其罪。”
糜田呼吸一滞,眸间的急切瞬间转化为愤怒。
他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看到王令迟那冰冷视线之时,又默默的将话咽了回去。
眼中的愤怒很快便被无力的绝望所取代。
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他见过很多被王令迟放弃的人,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由他亲手去处理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轮到他被放弃的这一天
看着糜田眸间的绝望,许元眼眸眯了眯。
这太子大伴挺狠,钱金辰被赐死至今已有十年。
十年相随,连卖命钱的筹码都不问一句,说扔便扔了
想至此处,许元忽然低声笑道:
“糜田,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糜田声音很淡,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
许元唇角的笑意略显玩味:
“真的没有么?若是你将幕后之人供出来,我可以不杀你,嗯也不会让任何人杀你。”
糜田闻言立刻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又将眸子垂下,眸子失去高光,嵌在墙内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
还挺忠诚。
哦不,也许是害怕那王令迟淫威。
想到此处,许元轻笑着将手平举到了糜田的脸前一公分左右的位置。
“咕噜咕噜”
一阵令人牙酸的窸窣声自糜田的体内传来,攀附在其体内的菌毯在此刻开始沸腾。
不远处的王令迟见到这一幕,眼眸之中立刻流露了一抹凝重。
从一开始他便大概能够猜到许长天是借助外物制服的糜田,但却没想到许长天动手之前,他竟然丝毫没能察到这东西的存在 这是什么?
密室的无声中,
无数的血色物质沿着糜田的伤口涌出,蔓延如锦绸一般飘向许元抬起的手掌。
而在血色物质接触到许元皮肤的一瞬便立刻消散于无形,就仿佛直接融入了他的身体。
消失了
王令迟眼眸眯了眯,不过旋即他便发现许元此番行径并非是想将糜田杀死,反而将对方体内的限制给抽离了出来。
被堵塞的经络重新复通,源炁再度开始运转,糜田那原本已然绝望的眼神略显不解的看向了许元。
迎着其的目光,许元轻声笑道:
“本公子这人最欣赏忠诚的人,所以就不杀你了,下去吧。”
糜田依旧嵌在墙内,没动。
许元声线一冷,没再说话,而是传音道:
“怎么?现在不下去,是想要本公子向你道歉么?”
糜田闻言立刻垂下了眼眸:
“奴婢不敢”
随着一阵“哗啦啦”的碎石滚落,糜田立于地面,躬身拱手,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三公子不杀之恩。”
说罢,
在一片死寂的密室中,糜田快步朝着被砸碎的石门走去。
行走之间,他低着头没有去看王令迟,因为不敢。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三公子想做什么。
离间。
生死之间,间隙已生。
他即便愿意继续追随于对方,对方又能否再信任与他?
而在糜田路过王令迟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现在的身份是钱金辰的义子、二皇子的奸细、为了破坏太子与武元公主合作的刺杀者。
虽然在场之人几乎都是心知肚明这所谓的刺杀只是一介莫须有罪名,但这件事情是无法说破。
也就是说,王令迟将他的行为定性为刺杀之时,这义父就必须将戏演下去。
脚下的动作猛然一滞,糜田面如死灰,。
这三公子放了他似乎不是简单的离间。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份中都有王令迟义子这一条。
相府的三公子可以开恩放过他,但王令迟不能。
为了洗清嫌疑,他必须对他出手。
想至此处时,濒临死亡的炁感瞬间席卷了糜田全身。
王令迟那平静而阴柔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在密室之内:
“三公子仁慈,怎么说此人亦是咱家义子,出了此事,那便由咱家这个做父亲的来清理门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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