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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笑了笑：“没问题，这不是应该的吗？”
黄蔓珍拍巴掌：“好！思源，你也得给我找一个这样的太太回来！”
黄思源点头：“华小姐就是榜样，我照着她的样子找女朋友。”
林语白挣足了面子。皆大欢喜，唯有黄健忧心忡忡。
华英见到了唐院长，一个圆头圆脸、发量不富裕的老头。出差一回来，拉着几个设计师开会。
“我得到内部消息，水利厅招待所改建项目，正式定名为凌波酒店。这次设计方案投标，除了几个老对手，还有两家省外设计院，和一个香港来的设计事务所！”
郭勇双手抱头，前额皱起条条皱纹：“这么多人来抢？”
唐院长：“胡总说了，如果我们拿不下这个项目，今年年底就散伙。”
没有人说话，个个愁眉苦脸。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唐院长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盖蹦了蹦，发出一声脆响，大家吓了一大跳。
“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郭勇赶紧把先前的方案汇报了一遍。
唐院长点头，眼神落在华英的身上：“小姑娘很有眼光，项目跟着人走，建筑师责任制是以后的发展方向。就按她说的办，把老罗和小程的项目证明开过来。”
郭勇：“罗工以前做的项目证明，可能不好开，省建院会算他们的业绩。”
“这个不怕他们，省建院交上去的项目，有罗建国的名字。”
“如果他们不提交罗工任职的项目呢？”
唐院长沉吟：“有这个可能，那个秦岚之狡猾得像狐狸，她肯定不会为我们打广告。我待会儿去找胡总，让他去厅里找省厅的领导，逼着秦岚之把业绩证明给开出来。设计方案怎么样？”
“正在做。”
“这是水利厅的酒店，设计必须有特色，要不走寻常路，才能打动评审团的领导！”
罗建国：“酒店能设计个什么花出来？只能在大堂做点文章，搞个大禹治水的壁画？”
程芝：“在楼顶上设计一个大坝的造型，怎么样？”
唐院长摆手：“酒店设计，我是外行，你们自己商量决定。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回香港来的设计师，风格与视野可能与国内的都不同。”
郭勇嘟囔：“这么个小项目，他们也看得上眼？”
“中国现在遍地都是机会，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抢小项目扎下根基，再拓宽局面。”
散会后，几个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青建院公建部的业务遍布全国，省内的项目，省建院占据半壁江山，现在又杀来几匹远方的狼，哪里还有胜算？
简介、业绩不多，华英很快打印完已有的材料。拿起电话，给赵建国发了一个传呼。过了一会儿，赵建国回电话过来。
“华老师，听说你去了一个小设计院？哎哟，屈才了！”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华英赶紧截断他的话：“赵总，有家房地产公司正在公开招标工程企业，你赶快去！”
赵建国像猎狗一样，瞬间警醒：“哪里？”
“原来的东城区房地产公司，现在更名为青城思源房地产公司。”
“好好好，我马上去！”
“等等。在上次翡翠园项目投标中，公司的幕后大股东干涉中标结果，引发其他股东不满。那个大股东和我有点渊源，所以你去之后，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凭实力公平竞争！”
赵建国感激涕零：“好好好，我这就去，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待要挂电话，忽然又问道：“水利厅招待所重建酒店，你们院参加设计方案的投标吗？”
华英精神一振：“准备参加，你怎么知道这个项目？”
“哈，你别忘了，我先前打交道的省水利工程公司和排灌公司，都是水利厅的二级单位。”赵建国忽然压低嗓子：“设计方案做好了没？我给你们一个建议，这栋楼的设计，务必关注风水问题。”
“赵总，什么意思？”
“原址对面曾经是一片坟场。招待所历任所长都干不长，其中一位还得胃癌死了。我原来也不讲封建迷信，但是做工程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所以宁可信其有。你懂我的意思吗？”
华英点头：“宁可信其有。我懂了，谢谢赵总。”
“不谢不谢，礼尚往来。”
华英放下听筒，考虑怎么和几位设计师提及风水一事。
郭勇忽然道：“罗工，酒店的外立面设计成红色，怎么样？”
罗建国：“可以，红色化解煞气。”
程芝：“凌波酒店的定位中式风格，临街的院墙上可以雕刻一些图案，比如龙或者貔貅，再弄两个麒麟守门。”
华英诧异：“你们都听到了？”
郭勇：“赵总那么大嗓门，就像在喊操，我们又不是聋子。”
“你们不会以为……，这是封建迷信？”
“风水之于建筑，就如同影子与人的关系，即有深厚的文化背景，又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并不全是封建迷信。”
华英松了一口气，这些受过正统教育的建筑师们，原来没有她想象得那么迂腐。
八卦王王晓华却关注到另一个问题：“东城区房地产公司的幕后大股东是谁？你和他有什么渊源？”
几双眼睛齐齐射过来，都有“原来如此”的惊叹。
郭勇问道：“我听老林说，思源房地产公司真正的大股东是位美籍华人，华英，你和这位股东到底什么关系？”
王晓华急不可耐：“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否定后，华英闭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投标那天，恰好是黄健离开的日子。华英没有去送，本来也不是真夫妻，况且，院里人手少，她不能请假。
现场果然来了五家单位。两个老牌竞争对手岿然不动。华英看到了齐芸。她被分到青建院的公建部。仍旧是那副做派，高昂着头，隔一会儿抬手撩动飘柔长发，引来众多男性的目光。
另外两家省外设计院，均来自南边沿海地区，说一口难懂的方言。华英听郭勇说，他们很会拉关系，有专门的公关部打前阵。
第五家投标单位很另类，就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年轻男士手里捏着一只大哥大，不停地打电话。有时候是英语，有时候是粤语，有时候是蹩脚的普通话。
主席台，鱼贯而入几位中年领导。其中一人主持念流程。
之后，五家单位将标书送了上去。
华英心中忐忑，面对强劲的竞争对手，他们的胜算真的不大。失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