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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华英听唐倩说过，她的合伙人因炒股，亏掉千万家产，后来杳无音讯。她笃定这人就是黄蔓芝。
黄蔓芝从来都不是安分的人。
华英说：“蔓芝姐，我的钱借给我爸妈了，他们准备开分店。你是不是借钱炒股？”
“对呀对呀，我已经赚了90万，想再投点，你帮我向你的同事借借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单位，工资就那么点，哪有钱炒股。股市有风险，蔓芝姐，你就此收手，赶紧出来。”
“那怎么行？我得赚个200万，再开一家建材店。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向唐倩借去。”
华英放下电话，赶紧给唐倩打电话。
“唐倩，不要借钱给蔓芝姐，她是个赌徒！”
唐倩为难：“以前她总说我小气，再怎么讲，她也算是我的领路人，不借多，给她10万吧。”
“那你做好打水漂的准备。”
接着，华英又给范国平打电话。
“管管你老婆，不要让她炒股！”
“我哪里管得住？像疯了一样，天天往证券公司跑，一回来就说，她股市一天的收入，顶我们一年的纯利。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尽力了，由她去吧。华英放下电话，几双眼睛盯着她。
华英说：“你们现在炒炒可以，12月初之前，一定要出来！”
王晓华两眼放精光：“你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是的是的，出来之后，不要再碰股市。”
桌上的电话又响，华英拿起来，里面传出汪玲的哭叫：“华英，我和你做亲戚，倒了八辈子血霉！”
华英脑袋里像有千万只蜜蜂嗡嗡叫。几年来，她们相安无事，又出了什么状况？
董坚强抢过电话：“你到我们店里来一趟！”
华英赶到医学院附近的玲花霞飞化妆品店。门口聚了一帮人看热闹。
店子里一片狼藉，柜台玻璃被砸得稀碎，样品盒子扔得到处都是，连墙上贴的明星海报，也被撕成一条条。
汪玲坐在一只板凳上哭，汪霞脸色铁青，正在清理物品。
华英问董坚强：“怎么回事，谁砸的？”
“洪哥，带了一帮人过来。”
“报警啊，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董坚强嗫嚅着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砸你们的店？”
董坚强正要说话，被汪霞打断：“因为你得罪了姓洪的！”
华英呆了片刻，才说：“我得罪了他，应该冲我来，为什么砸你们的店？”
“我哪里知道？”汪霞把捡起来的圆盒子，丢入纸箱，直起腰，双手抱胸：“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得赔偿！”
汪玲停止哭泣，高叫道：“对，你得赔偿！”
“为什么不报警？要赔偿也得是洪刚赔！”说完，华英转身往外走，去找电话打。
却被董坚强上前拦住，结结巴巴地说：“算，还是算了。”
汪霞哼了一声：“人早跑得没影子，报警能抓回来吗？就算抓回，他们会承认吗？我们现在管不了那些，店子还要营业，要重新买柜台进货。我们也不要多，你赔给我们5万块！”
汪玲附和：“对，5万块！”董坚强眼神躲闪，身体向后一缩。
华英的家底全部投入股市，学校的分红每半年一次，她存折上还剩2000多，哪里拿得出5万块？
“我没钱。”
汪玲叫道：“谁不知道你？到处都是赚钱的路子，你会没钱？哄鬼！”
汪霞冷哼：“没钱，你去借啊！你身边的男人多，找他们要！不给的话，陪他们睡觉。我们学校的漂亮女生，睡一晚的价格5000，睡十次就赚回来了。”
华英血冲脑顶，差点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她砸过去。双手握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汪霞还是在嫉恨她，使出最擅长的刻薄恶毒言语，就是想激怒她。
华英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说：“本来我还打算想想办法，找人借钱，但是你这样说，倒真被人误解成钱是睡来的。还是算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转身往外走。汪玲蹦了起来：“那话不是我说的！你把钱给我！”
华英连走带跑，跑到公交站，刚好一趟车驶来，她跳了上去。汪玲摇摇晃晃追来，挥着手臂，又跳又叫：“你把钱给我！”
华英去了一趟刘子金的超市，没有见到洪刚。刘子金也不在，只有一个店员守店。店员说，老板出差了，估计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第二天上班不久，华英抹桌子拖地打开水，刚坐下，听见外面传来王晓华的声音：“同志，你找谁？”
一个胖大的身影挤进门来，手指华英：“我找她，她欠我钱，还给我，我就走。”说完，一屁股坐在会客沙发上，找出待客的瓷杯，从茶叶盒里抓出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华英走到她跟前：“汪玲，我真没钱。再说，你也找错了对象。我劝你还是报警，找洪刚赔！”
汪玲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茶：“你给钱，我就走；不给，我天天来！”
这事把唐院长给惊动了，打电话要请总公司保安处的人。汪玲撒泼耍赖：“我是华英的舅妈，你们要是对我怎么样，我会让她在榕江老家臭名远扬！”
唐院长只好作罢。此后几天，华英走到哪里，汪玲跟到哪里。中午吃饭，汪玲舔着脸拿餐盘，华英替她付了餐费。
耗着吧，华英不怕，无非就是多一餐饭钱。
有一次华英外出，前往翡翠园二号地块，项目快要动工了。她必须和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碰个面。
待到中午回来，汪玲不见了。
“人呢？”华英指着沙发椅，问王晓华。
“走了，你男朋友把钱给她，她就走了。”
男朋友？华英想半天，才回过神来，王晓华指的是蒋嘉琦。
她跑到隔壁办公室。门虚掩，华英正要敲门，却听到蒋嘉琦的声音，似乎在说铁塔厂的地。屋内的三个人在开会。
她贴近门缝，想听得更仔细些。声音停了，门被拉开，蒋嘉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华小姐，你有什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