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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从电梯里出来,听见门啪地一声关上。
站在809号房门口,她略等了等。得给蒋嘉琦一点喘息的时间。
稳了稳神,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蒋嘉琦穿着件毛衣,趿拉着酒店的白色拖鞋,看到是她,表情一愣:“华,华小姐?”
“我有事和你谈。”华英豁出去了。
蒋嘉琦似不太情愿,但还是拉开门。
房间里开了空调,很暖和,升起氤氲之气。从来没有和蒋嘉琦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距离又如此之近,华英有些紧张,尽量用工作用语,拉开两人的心理距离。
但,这种状态,又与今日之目的相违背。真是矛盾啊!
“蒋老板这些天,没在办公室,忙什么呀?”
蒋嘉琦恢复了平时轻松的状态,拉开窗边两张扶手椅,请华英坐,又给她泡茶。
“还不系铁兰苑那个项目,我想找个设计院合作。今天去青城建筑设计院考察,果然系闻名全国的大院,规模、业绩和建筑师的人数,都比你们要强太多!”
华英被将军,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个是蚂蚁,一个是大象,它一脚能踩死你,怎么合作?”
蒋嘉琦狡黠地笑:“蚂蚁能爬到大象的身上,一起往前走。”
华英转了转眼珠:“你确定和他们合作?他们是大院,管理严格,流程复杂,相对效率低,到时候,你们之间,可能不是合作,而是你们跟着他们的节奏,成为他们的附属!”
敲门声响起。
蒋嘉琦起身开门,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先生,您的晚餐!”说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华英。
此时,她已经脱掉外套,穿着毛衣,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她明白服务生眼中的含义,恨不得冲上前去,揪住他的领结,大声吼一句:“老娘是来谈工作的!”
蒋嘉琦的晚餐,一块牛排加意面,外加一瓶红酒。
他给华英倒了一杯红酒,笑问:“边喝边聊?”
华英迟疑了一下,接过酒杯。蒋嘉琦吃着喝着,她一旁干坐,实在不利于游说。
蒋嘉琦切了一块牛排,送入嘴里,开启闲聊模式:“你和齐小姐是大学同学?”
“是。”华英牙齿咬紧,齐芸肯定没有好话说。
“她说你很厉害,有位大学老师为了你离婚,还被学校给开除?”
果然,以褒奖之词暗含贬损之意,齐芸的老套路。
“胡说八道!”华英气得脸通红,端起酒杯往口里倒。
蒋嘉琦似笑非笑:“华小姐太有主意,如果稍稍服软,小鸟依人,会有更多男人喜欢。”
“我要那么多男人喜欢干什么?”华英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红酒入口绵软香甜,之后头晕晕的,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对对对,女生一辈子,只要一个男人喜欢就行。”
华英一口一杯,蒋嘉琦想阻止,但终于没开口。
眼前的蒋嘉琦晃啊晃,成了两个,电视机也是,成双成对。
华英站起身,舌头打结:“我回去了。合作的事,我建议你,还是考虑我们院,门当户对,实力相当……”
脑袋晕乎乎,眼皮子打架,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华英跌坐在一张床上,身体倒下,眼前一片漆黑……
囫囵一个天昏地暗,喝醉酒的华英一个梦都没做,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白色的被子包裹住。
昨晚重现,她头皮一炸,揭开被子,身上穿着秋衣秋裤,光着脚丫。毛衣外裤和袜子被脱去,和羽绒服一起,丢在扶手椅上。
双手抓头发,一阵乱薅。卫生间里,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天哪!华英这是主动上门,和一位年轻男士,共住一晚?
蒋嘉琦穿着衬衣,从卫生间里出来。
华英扯过枕头,抱在怀中,像一只小兽,恶狠狠地瞪视蒋嘉琦。
蒋嘉琦笑道:“醒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我抱你到床边可以,抱到楼下有点困难。”
“我的衣服,是谁脱的?”
“我脱的。”
华英抄起枕头掷过来,蒋嘉琦一把抱住:“我就给你脱了外套,其它的,什么都没做。华小姐,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后面系怎么说的,对,以小人之心,猜测绅士的肚量!”
华英忍不住笑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对对。我系君子,不会做伤天害理之系!其实,你系我的……”
华英打断他的话:“你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好好好!”
蒋嘉琦跑了出去。华英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蒋嘉琦回来,手里拎着豆浆油条,和包子稀饭。
华英宿醉未消,头疼,不想吃。
“吃点吃点,不吃怎么干活,以后会很忙很忙的。”蒋嘉琦把油条揪成段,泡入豆浆里。“我妈咪很小就离开中国,至今对豆浆油条念念不忘;我妹妹收到青城大学的offer,明年要来这里念书,到时候我接妈咪来中国玩。”
这是蒋嘉琦第一次谈及他的家人。也许这早餐的氛围,让他有了思念家人的情怀。
华英喝了一口豆浆,随口说道:“好啊,我和你妹妹是校友。你妈来之后,我可以给她们当向导,三日游吃遍玩遍大青城。”
“好啊,还有榕江,也要请你当导游!”
“榕江那么小,还需要什么导游?”
蒋嘉琦眼神亮亮的,没有接话。
两人下楼。蒋嘉琦调侃:“你系和我一起上班呢,还系一前一后?”
“一起!”
“行!”蒋嘉琦伸手拦了一辆的士,两人钻入。说来也巧,的士停在大院门口,恰好碰到罗建国背着手,慢悠悠地走来上班;王晓华从公交上跳下,一边咬着油饼,一边向着单位大门飞奔。
两人都看到,蒋嘉琦从的士副驾驶室下来,俯身打开后门,华英昂首下来。两人并肩,有说有笑,走入院内。
罗建国一把扯住飞身而过的王晓华,问道:“他们这是住在一起了?”
王晓华嘴里包着油饼,含糊应答:“我哪里知道?”
唐院长来得早,泡了一杯茶,刚坐下。却见蒋嘉琦走进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和您谈谈合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