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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仍旧很张扬。还是一副没把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样子。这让田有方,还有被他掐着的年轻人,都有点蒙圈。田有方目光在江然身上挪开,回到了年轻人的脸上:“你给他解开的木人蛊?”年轻人呼吸逐渐不畅,没有力气开口。可心中也是迷茫。‘童千斤’分明中了自己的木人蛊,若是没有人给他解开的话,他初时会定在这里,十二个时辰之后,蛊虫将开始躁动,若是此时还无人给他解开,蛊虫就会从内而外的啃食他。但问题是……自己没有给他解开木人蛊。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他是田有方的帮手,自己也没有道理帮他解开……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中蛊。想到此处,他的嘴角咧了咧,看了田有方一眼,没说话,他真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田有方则叹了口气:“何必呢……你这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虽然童千斤的武功,确实不错,但是你很清楚,想要利用他来杀我,那是异想天开。”“恩?”江然脸色一沉:“狗才,你现在连老大都不叫了?”田有方神色淡淡,一副高手气派:“你算个什么……”‘东西’两个字尚未说完,就听得风声骤然于耳边撕裂。眼眸急速在眼眶之中一转,就听得轰然一声炸响,好似一声闷雷,脑瓜子一瞬间就嗡嗡作响。整个人更是腾云驾雾。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田有方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墙根底下,脑子里全是问号。我是谁?我是被打了吗?谁干的?抬眼一瞅,一只大脚丫子已经到了跟前,一脚飞出。田有方连忙伸手抵挡,同时心念一动,手指微微一勾。砰地一声,率先响起来的是脚丫子和手掌的碰撞,紧跟着就是哗啦啦的墙壁倒塌之声。他一脚被江然揣进了屋里,墙壁破碎。而与此同时,江然忽然回头,手中单刀一扫。叮!!!一声震响,嗡鸣四方,刀锋之前有一物飞出,于半空之中一转,紧跟着双翼一抖。无形之物散落漫天。“小心!!”那年轻人此时得以解困,连忙说道:“这是被人精心饲育的本命蝶蛊,刀枪不入。“周身上下,皆为剧毒,绝不可沾染……”他话音至此,就见江然掌力一催。呼啸之间,半空之中的毒粉顿时倒飞而去。紧跟着他探手一拽。蝶蛊虽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力道也非比寻常。可终究体量不大,被江然内力牵引一拽之下,整个倏然下落,就见刀芒一闪,江然手里的大刀凌空落下,将其压在了刀刃和地面之间。它双翼震动,一时之间却飞不出去。江然抬头扫了那年轻人一眼:“废物,去田有方身上找找,应该有东西可以装这怪物。”年轻人反应了好半天,这才明白废物叫的是自己。忍不住皱眉说道:“我不是废物,我叫吴笛……”废话!谁不知道啊!?也不对……至少作为童千斤来说,就不该知道。江然一阵无语。今天晚上看了半宿,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江然大概就明白了整个事情了。吴笛和田有方两个是同族,这一点毋庸置疑。吴笛离开笛族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抓到田有方,亦或者是杀了他。因为,田有方杀了一个叫阿竹的女子,并且带走了一个叫红红蛊王。而这样的田有方,吴笛显然不是对手。所以落日坪上的时候,他见到了吴娘子,便想到了五蛊锁心关,所以将其带走。如今是否做成了蛊傀,江然也看不太出来。但显然,那个叫红红的蛊王,已经被五蛊锁心关所控制。算是卸去了田有方的臂膀。一身内力,锐减四成。至于那位高手,显然就是锦阳府外,金公子的那
个老奴。金公子乃是皇室子弟,这老奴也算得上是一位大内高手了。锦阳府外一场,是田有方给金公子下毒,恰好遇到了吴笛之后,就想借此栽赃嫁祸。累的吴笛被这老奴给打了个半死。最后金公子中的蛊被吴笛解开,两者也算是解开了误会。为此那老奴当时还给自己两掌,算是回报吴笛。寄存了第三掌,还请江然作为见证,待等回到了京城之后,再还给吴笛。其实按道理来说,他们几个人至此就算是了结了一段恩怨了。可之后不知道为何,这主仆二人好像又遭了难,最后还是吴笛救了他们。只是这当中又是怎样过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是江然这一时半会能够弄明白的了。毕竟他再怎么聪明,也只能从已知的情况进行推断整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他们动手的人,还是田有方。否则的话,那老奴也不会发出那一声‘原来是你’。不过如此一来,吴笛想要唱的戏,戏子就已经齐备了。一个高手,一个五蛊锁心关。再加上一个自己……哪怕身受重伤,料想拿下这样的田有方也足够了。却没想到,阿竹虽然死了,但是阿竹的本命蝶蛊还在。未及防备之下,险些导致功亏一篑。当然,就目前来说,江然所了解到的情况,也都是连蒙带猜。这当中是否还有内情……江然也不清楚。目前也不是弄清楚这东西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这个蝶蛊给收拾了。这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也是可以对付的。它虽然刀枪不入,但并非水火不侵。此物畏火。一把火落下,就能烧个干净。只是这般烧了的话,未免有些暴殄天物。这蝶蛊被田有方养的很好,留下有大用。江然一手按着刀,不让这蝶蛊飞出,一边骂骂咧咧:“特娘的,就你还无敌?舔着个脸,你怎么好意思这般吹嘘?“赶紧的,让你找个东西磨磨蹭蹭,还没找到吗?”“找到了,找到了。”吴笛有些手忙脚乱的从田有方身上找出了一个盒子。仔细瞅了瞅田有方,见他满身是血,满脸狼狈,已经被江然踹翻过去,昏迷不醒了。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自己如临大敌的对手,好似栽的莫名其妙。田有方是当事人,没有看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吴笛却看得清清楚楚。江然出手不过两次,第一次给了田有方一个大耳帖子。田有方就给打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第二次则一脚将他踹的昏厥过去。来到柳院这两日,吴笛对于童千斤这个名字自然是如雷贯耳。知道此人头大无脑,武功虽然高,但是个鲁直莽撞之辈。提到此人,旁人的评价大概都是一句话……竖子不足与谋!却没想到,这人的武功高到了这样的程度。而且,这人当真如同旁人所说那样,头大无脑?那自己的木人蛊,他到底是中了还是没中?中了的话,他如何解开?没中的话,他为何假装中蛊?任凭他们这帮人,在他跟前厮杀来去?现如今,他又为何帮助自己?虽然江然嘴里骂的难听,但这已经是最不值得重视的细节了。心中想着这些事情,吴笛来到了江然跟前,小心翼翼的将那盒子递了过来。江然一把夺过,瞥了两眼,放在了地上。开合的一方对着那蝶蛊,紧跟着屈指一弹。一股无行力道落到了那盒子上,盒子顿时弹开,内中并无玄机。江然这才伸手又把那盒子拿了起来:“寒玉所制的吗?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拿着盒子往那蝶蛊跟前一转,紧跟着咔嚓一扣。蝶蛊整个被关进了盒子里。初时还在挣扎,力道不小,但逃不出江然的掌握。片刻之后,方才安静下来,再往后就彻底一动不动了。江然嘴角勾了勾,拿着盒子往天上一丢,盒子呼啦呼啦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落在
了他的掌中:“不错不错,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吴笛至此看了江然一眼,微微抱拳:“多谢相救。”江然瞥了他一眼,哼哼了一声,找了个台阶,大马金刀的坐下,怪眼一翻:“你想怎么谢?”“啊……”吴笛呆了呆,这不就是客气客气吗?很多人都这么说,然后被感谢的人往往会说一些,义理所在,义不容辞,再不然就是举手之劳之类的。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你想怎么谢?一时之间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一抬头,就发现江然正盯着吴娘子看个不停。一愣之下,便既恍然。连忙摇头:“不行!!红红乃是我笛族蛊王,不能给你!!”江然眯着眼睛看着他:“那老子要是抢呢?”“这……”吴笛不知道该怎么撒谎,认真想了一下说道:“那我拦不住,但是,如果你带走了红红,笛族必然会高手尽出,天涯海角,也会追回蛊王。”“就凭你们?”江然冷笑一声:“以为老子会怕?”吴笛苦笑一声:“尊驾武功高强,自然不怕。“但是,我笛族也绝不怕死。”“哈哈哈哈哈!!!”江然顿时狂笑出声:“有意思,骨头挺硬啊,老子就喜欢硬骨头。“这样吧,田有方这条狗存了二心,不适合做我座下走狗了。“这王八蛋是个有本事的,没了他,老子还真的缺了点人手。“你既然是个硬骨头,那老子问你一句,可愿意来老子座下当狗?”自然是不愿意!然而吴笛深吸了口气:“那尊驾是否不会再觊觎蛊王?”“可以。”江然说道:“反正蛊王在你那里……老子有你在身边,就跟有了蛊王也没有区别。”“好。”吴笛说道:“既如此,在下还有一个要求。”“磨磨唧唧,婆婆妈妈,有屁快放,有屎快拉。”江然眉头微蹙,满脸的不耐烦。就听吴笛说道:“我可以在你座下效命一年。“但是,我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哦?”江然嘿嘿一笑:“你跟老子这装什么白莲花呢?“你可是笛族的人!“这些年来,从笛族跑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被他们做尽了,你说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子信你?”“……那您可曾想过,他们为何要离开笛族?”吴笛轻声说道:“他们之所以离开笛族,就是受不了笛族戒律。“我们奉蛊养蛊,从不是为了伤天害理,杀生害命。“蛊能杀人,亦能救人。“笛族三戒,首戒便是以蛊滥杀。“你所说的那些伤天害理的笛族高手,又有哪个是长久的?“多数都是很快就被我族高手追回,囚禁于蛊牢之中,终生不见天日。”江然挠了挠头:“还有这回事?”不等吴笛答应,江然就已经摆了摆手,满脸为难:“可是,这该如何是好?“老子要称霸江湖,难免伤天害理。“你要是不帮老子干活,老子白养你作甚?”吴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感觉这‘童千斤’虽然鲁莽,是个混人,但却好似混的还有点可爱。哪有人这般直言不讳,说自己就要伤天害理的。他想了一下说道:“既如此……那不如这样,你让我做事,可以跟我说,我来判断这件事情是否伤天害理。“若是可以的话,我就做,若是不行,我就拒绝,你不能逼我。”“那行啊……诶?等等!”江然忽然一摆手:“不对不对,这样一来,谁是谁的手下?“老子做事还
得请教你?“这样,一个月,至少你得无条件帮我做一件事情,老子答应你,不伤天害理总可以吧?”“好。”吴笛当即点头。“这么痛快?”江然好似吃惊。吴笛心中暗笑,不伤天害理,岂不是你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更何况一个月只做一件事?这人……果然呆呆的。但是转念却又感觉不对,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觉得此人很呆呢?明明还有很多未曾解释清楚的事情。比如,这人到底中没中木人蛊?亦或者……他断言田有方的身上必然有容纳蝶蛊之物。这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但‘童千斤’这么快就能够想到,这就有点奇怪了。脑子里一时之间有点凌乱。吴笛有心询问,就见江然目光一转,瞥了那老奴一眼:“这人是怎么回事?跟田有方有仇?“不过现在快死了吧?”吴笛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地上还有一个等着救得。当即赶紧过去给他解蛊。蛊术古怪,下蛊之法无形,解蛊之法多数不忍直视。江然龇牙咧嘴的看完了之后,吴笛也忘了要问什么了。倒是江然在这房间内,又看到了金公子。只是跟锦阳府外一样,他仍旧是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江然看到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这货还欠自己一千两黄金呢。要是这么死了,这笔账多半就黄了吧?吴笛此时方才来到江然的身边,给他解释这两个人的来历。只是他也没有跟江然说的太明白,只是告诉江然,这两个人被田有方所害,走投无路的关头,遇到了自己。这才和自己一起来到了柳院。而田有方来到柳院的目的,倒是不好说了。有可能是为了金公子,也有可能是为了吴笛……当然,也不排除他真的想要跟天上阙一起做大事的可能。江然听到这里就乐了,瞥了一眼,已经被他拽到了房间之内的田有方说道:“想知道的话,直接问问他就行了啊。”吴笛一愣,顿时恍然:“他醒了?”“醒了有一会了。”江然一笑:“还不睁眼?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老大饶命!”田有方一下睁开了双眼,眸子里全都是哀求之色。江然一笑:“这会又是老大了?不叫童千斤了?“王八蛋,老子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这般看不起老子!?“还想要利用老子帮你对付别人?“特娘的,真以为老子不长脑子吗?”“是属下一时猪油蒙了心。”田有方连忙说道:“还请老大饶我一次。”“饶你一次?”江然咧嘴一笑:“行啊,那你说说,你来柳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他伸手指了指床上的金公子:“刚才老子就挺好奇的,到底是谁让你害他的?这王八蛋又是什么人?”田有方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老大,实不相瞒,柳院幕后之人的目的和您老人家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称霸江湖!“属下来柳院,也是为了这个。“不过,属下看他们行事畏畏缩缩,没有老大您有魄力,敢想敢做,所以才改弦易张,归顺了老大您啊。“至于说……让属下坑害此人的。”他看了看吴笛,又看了看江然,咧嘴一笑:“老大,你可听说过……武王爷!?”“武王爷?”吴笛诧异的看了江然一眼。江然则哈哈大笑:“当今天子的哥哥?“特娘的,你当老子傻吗?“这破事怎么还跟朝堂上的人扯上关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