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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唇都哆嗦得发白了,整个人瑟瑟发抖,发生什么事了,季存……
我看到了季存从远处的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看样子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有点小擦伤而以。但是刚刚被撞倒的确是吓坏了一群看戏的人。我缩在后排车椅里面,江铃儿都在打电话给陈渡了。
大家乱成了一锅粥,商幸尧打算离开原地的时候,季存又是脚步踉跄地冲上前。
冲上前,手掌狠狠拍在了我脸旁边的车窗上。
我一僵,下意识去闪躲,胳膊不小心按到了车窗的开关,就看到车窗缓缓降下来,季存那张脸就这么贴在了离我那么近的地方。
我听见他声音嘶哑,如同喉间烫过血,“商绾……下来。”
我被张良拉过去,季存一看,眼睛都直了,“你放开她!”
“放她下来?”
张良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淡,可是他抓着我,我才知道他有那么大的力道。“不可能的,你看看现在,商绾被你逼成什么样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什么难言之隐,这些都不是你这样伤害她曝光她的理由!你根本没想过,商绾的隐私被爆出来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你根本不知道,你也从来不想!”
季存被张良一番话说得脸色煞白,他的脸上还粘着从地上爬起来时粘上的尘土,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季存如此丢人的模样。
“你现在想说什么?我找商绾,关你什么事?你是她的话事人吗?”
季存直接从车窗伸手进来抓我,我叫了一声,张良想都没想抬手一挡!
啪的一下打掉了季存的手。
季存愣住了。
“没必要再做无所谓的纠缠了。”张良看着季存,一字一句,像是在面对一个手下败将一样,“季存,在你做出这些伤害商绾的事情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商绾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我从未想过,原来我从钟让身上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被人救起后又被人抛弃,才是最狠的。
季存,比起钟让,还要更加杀人不见血。
商幸尧没多犹豫,又是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直接离开了原地,惯性带着贴在车子旁边的季存都往前摔了一下,他及时止住脚步才让自己没有又摔倒在地。
我从后视镜看见季存受了伤还要迈开趔趄的步子,像个小孩一样往我们车子后面追了几步,眼眶止不住一酸。
他冲着我们的车子伸手,张着嘴巴仿佛在徒劳无功地嘶吼着什么——
可是再也没有人给过他回应。
不肯,回头看。
网络上爆炸开来的言论已经足够将我击垮,第二天我们的事情就登上了热搜,并且以各种热搜词的形式,满足了一众看客的八卦心。
受这事儿压力过大,我发起了烧,整日卧病在床,大脑知道我已经无法靠正常思维来消化这一切,便让身体机能替我受伤承受。
江铃儿这事以后就被陈渡派来的保安强行带了回去,她走的时候还担心我不能好好休息,喊我和她及时保持联系。
我虚弱地笑着冲她挥手告别,等房子空了以后,却整个人都死寂了下来。
联系……
不要联系了。
我缩进被窝里,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我……再也不要和任何人有联系了……
张良每日过来看我,我机械地对他说谢谢,他和我哥有次尝试聊天,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之后我看见我哥从书房走出来,还握住他的手说了一句谢谢。
“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在想,张良的确有足够的真诚和坦白让所有人都接受他。
我没说话,看着张良过来,他手里还拿了一根毛毯。
“最近天气冷了。”张良将毛毯盖在我身上,“你别再受冷了,这样发烧会加重。”
我刚吃了药,脑子有点晕晕乎乎,张良凑近我,察觉了我有点困,“回房间休息吧?”
“好。”我应了一声,站起来。张良便来到了我前面。
我盯着张良冲我伸出来的手发呆,一刹那间,我似乎看到了那天季存最后伸出来的手,带着灰尘,又在隐隐颤抖。
“怎么了?”
张良的声音将我的神智拉了回去,我猝然清醒,随后看着他,下意识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走吧。”张良低声道,“我带你去房间。哥,晚点你开车回去小心。”
“谢谢你。”商幸尧站在那里,“这几天绾绾麻烦你……我可能要去处理外面的事情。”
“你尽管去吧。”张良送我进房,将毛毯盖在了我的被子上,“先把事情解决了,商绾这里有我在。”
我哥深深看了张良一眼,而后看着我躺下,这才喘了口气,迈开步子往外走,我见我哥离去,最后弱弱地喊了一声,“哥……”
商幸尧停住脚步。
“不要……因为的事情,打扰到你做生意……”我死死攥紧了被子,“我不想,再给我家……拖后腿了。”
“傻子。”
商幸尧回过身来,大步冲我走来,在我床边坐下,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你不是我们商家的后腿,我也不允许你这么想,知道吗?是我野心太重想要重新来过,是我给了你压力让你觉得你拖后腿……等到阿闻那小子出来,我就带你们俩去国外,我们好好开始新生活好吗?我也不要什么商家重新辉煌了,我只要我们自己好好的,我想通了……”
我也想通了……
放过自己吧……
我无声地掉下眼泪,后来张良替我擦干净,又帮我把商幸尧送到门口,这才折返回来看我。
“没事吧?”
张良叹了口气,“那个……要不要看动画片?”
看着张良发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外面那些风风雨雨的流言一下子将我击垮,我像个残疾人一样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这几天内心极度逃避自己的理智——于是不停地,生病,发烧,卧病在床,不停地睡眠,闭眼,去拒绝面对现实社会。
我喘了口气,张良替我去拿开水,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伸手拽住。
张良坐下来,语气温和,“我不走,我就坐在这里。”
“外面……”我嘴唇蠕动着,“外面有,记者蹲点……”
“我知道。”
张良的眼睛就像一片深沉的大海,平静又辽远,我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季存……叫来的记者。”
“这些可能并不全是他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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