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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如莞尔，甚至好声好气地劝慰道：“不必理会她。”
她心中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春夜风和温柔，即便是入了夜，白鹭与缃鹂两个人坐在廊下，也不觉得寒凉。
漱石观经历重建，四处景观如画。前头殿里供着三清祖师，以“麻姑献寿”奇石为中轴，四角各修了杏苑、荷苑、菊苑、梅苑，以供观内四时皆景，四季竞芬。
江雪如的静室在杏苑一角，廊外便有株老杏树，枝干遒劲，冠盖极大。
杏花风吹成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杏苑外，一身月白色锦袍的赵砚存站在旁溢斜出院墙的枝干下，愀然注视了很久
为免烦扰，他今日特地换了身常服。赵砚存踏入漱石观的第一刻，便觉得此处竟是如此熟悉，他于那些纷乱绮丽的梦中，竟然已将这些石径小道走过千次百次，记得烂熟于胸了。
刘峻见赵砚存长久地立于院墙下，杏花乱琼碎玉般地落了他满身，可他只恍然未觉地扶额不语。
便关切道：“大人，莫不是头风又犯了？”
“无妨……”赵砚存摆了摆手，他何曾有过头风？
只是……
“原来此地，当真有棵杏树。”说罢，赵砚存便踏着满地密匝的树影步入了杏苑，身下影子被斜月拉得破碎。
廊下二婢正窃窃私语着。
“等杏子熟了，我便择些制成杏干，也好储存。”
“偏你这丫头会吃……可姑娘自从那日回来，只一味把自己关在屋里作画，这怎么好？”
赵砚存闻言，轻轻咳嗽了声。
白鹭与缃鹂见了男子高大颀秀的身影，登时吓得噤了声。白鹭是赵砚存府上出来的，强撑着上前行礼道：“见过大人……”
男子长眉紧蹙，眉宇间隐隐有些恼意，传闻中内阁首辅赵砚存，最是狠戾不容情。
白鹭与缃鹂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里开罪了这位首辅大人。
赵砚存眉眼微垂，他并非恼这二人。
长袖间的手指攥紧，他不过是在恼自己罢了。方才一进院子，赵砚存心中竟然无端生出一股……令人心脏紧缩的情绪。
这算是近乡情更怯吗？
他嗤笑一声，见二婢抖得更厉害起来，也不欲多言，只问道：“你们姑娘在吗？”
“在的在的！”缃鹂忙道。
赵砚存颔首，刚欲推开静室的门，又回首冲二人道：“在外间守着。”
甫一入门，赵砚存便问道那缕熟悉的杜若芬芳，在春夜中好似愈发缠绵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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