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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台子鼓声骤停，有了片刻的安静。
在一二楼的客人都伸着脖子看时，楼中心的空中降下两条柔软的彩带，身穿艳黄色舞衣的女子如仙子下凡，缓缓从二层以上的位置滑下，轻盈地落在了一楼的台上。
女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妙目流光溢彩，在众人的屏息中踩着鼓点起舞，身姿翩翩，如一只翻飞的蝶。
谷长宁被吸引了目光，趴在二楼的围栏边上，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把小芝抱过来指着舞娘问她：“你可见过这个姐姐？”
看众人的反应，这位出场惊艳的舞姬八成就是名动淮左的浮波姑娘了。
小芝摇摇小脑袋：“没有见过呢。”
旁边祝博彦抱着的小蔻忽然反驳道：“我见过我见过！这是藏在舅舅屋里的姐姐！”
童音清脆，让谷长宁重新提起了一颗心。
“小蔻，你是说，这个姐姐跟你在舅舅屋里见到的……头发很长很长的大姐姐长得一样？”她力求每个词都说准确，以防稚童错认。
小蔻点头：“就是她，小蔻记得的。”
小芝摇头：“才不是呢，她们长得不一样。”
两个女童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本来是打算让她们互相印证说法的谷长宁按住太阳穴，忽然感到头疼。
她是真没想到，认个人还能认出两份说辞来，也不知究竟是人有问题，还是鬼有问题。
身边的围栏忽然扶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虞凤策走到她旁边，也跟着往下看，舞姬身姿曼妙，每个脚步都如精心计算过，是前往后皆有章法。
他似不经意问：“你对浮波感兴趣？”两人若都是冲着同一个目标而来，那重逢便不算什么巧合了。
谷长宁没什么可瞒的，便将祝飞融的事情与他一一说了：“祝老爷说浮波在一月前身亡，是从祝飞融处听来的，也正是因为此事祝公子才一病不起，后来更是陷入昏迷，连大夫都束手无策。”
她再看看一楼舞衣纷飞的女子，可是很显然，浮波并没有死。
那死的究竟是谁？为何小芝和小蔻一个把浮波和祝公子屋中的鬼祟认为同一人，一个却坚称不是。
“哦？这浮波还与其他人私定终生过？”虞凤策轻轻牵起嘴角，“可福清探听到的消息是，有贵人已经私下将浮波从月心楼赎出，今日这宴，是她跳的最后一场舞。”
祝博彦听着怒上心头：“这女子之前还跪在我祝府门外求我让她与飞融成亲，如今不过月余，飞融还病在榻上生死未卜，她竟然就已另寻去处，好个薄情的青楼女！”
谷长宁问：“祝老爷，您见过浮波？”
他摇头：“我当时只听闻她来求见便怒火中烧，只是随便遣人将她赶走了。”
虞凤策用指尖摩挲着玉扳指，若有所思：“有情人……”还未将思路理清，眼前忽然凑来一个乌黑的发顶，上头还有隐隐的木荚香，不由微怔。
谷长宁凑到他面前，抬起眼睛，弯着眼角问他：“大人，您的桃木玉符带了吗？能不能再借我使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