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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紧的是——她觉得她有些眼熟。
但碍于父亲提前警告过不能多说话，她便憋在心里，直到退下去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相似的脸。
完全把一开始的目的抛之脑后。
季问筠的异样只有虞凤策注意到了，他转头看看谷长宁：“你之前救季琛的女儿那会儿，让她瞧见脸了？”
谷长宁茫然：“没有吧，我借她的帷帽挡了脸呀。”
那她总看你。虞凤策想了想，这句话一说估计谷长宁就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他还想再多听会儿她难得的温言软语，便没开口。
两人在郡丞府稍作歇息后便就只带了邬九和邬十出门往玉康山去，谷长宁的师父死后葬在山上，后面师门搬迁，陆逸明觉得人都死了不能死后还扰他安宁，便命人修葺打理一番，没有挪动。
四人一同朝玉康山走，一路总有人往他们身上偷瞄，虞凤策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穿得不像平民百姓，后来慢慢发现，那些人偷瞄，是往谷长宁的脸上瞄。
谷长宁自个儿也发现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虞凤策把那些村民的眼神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走到山脚下，不知哪儿忽然传来声：“谷娘娘！”
谷长宁让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才发现树林里钻出来个眼熟的人。
王五手里拎着只兔子，有些激动：“您终于又在玉康山现身了！我在这座山里打猎了无数回，都没再见过您，我们村的人最近还想给您建座供奉的庙……”他说着要上前，让邬九冷着脸拿刀鞘拦住。
与此同时，郡丞府的季问筠想破脑袋终于一拍掌记起来了：“对啊，她跟中郡百姓供奉的那座叫谷娘娘庙的金身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呀！”
送走王五后，一行人上山扫墓，谷长宁撸起袖子在师父墓前拔草，一语不发，而在旁边站着看的虞凤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憋不住笑了：“季琛也是个人才，让他善后给你善出了座娘娘庙，以后府中有这么尊大佛坐镇，恐怕什么魑魅魍魉也不敢来了。”
谷长宁垂头丧气地把手中杂草往旁边一扔：“季大人太不厚道了，怎么还拉我顶包呀。”
之前赤子心案的凶手冯生自爆身亡，季琛不知内情又接了个安抚百姓的烫手山芋，着急上火了几天，后面听闻了玉康山附近的传言，便灵机一动拟了公告把“玉康山上住的仙姑”推了出来，说凶手已经被仙姑伏诛，一百多具孩童冤魂也已让仙姑超度往生，又按例给遗属下发了许多钱粮。
岂料百姓们此后便自发地开始供奉这位玉康山上的“谷娘娘”，又有王五这样亲眼见到过谷长宁莫测手段的人在其间添油加醋，愈演愈烈最后才让一个还活着的“谷娘娘”被许多百姓供奉在家中，还建了不少小庙。
虞凤策笑完看她实在郁闷，弯腰将她拉起来，轻轻把她手上沾到的泥土拍掉，然后拿随身携带的帕子仔细擦干净：“好了，百姓们就是会因为当权者的一句话发散遐思，而且当初交给季琛的这件事确实是棘手了些，咱们谷大师就委屈些，日后来中郡出门记得戴帷帽便是。”
谷长宁看向师父的墓碑，低声嘟哝：“也不知师父会不会怪我好大喜功。”
虞凤策站在她身旁，低声道：“不，他会为你骄傲。”
达者，兼济天下。
她总以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可能牢牢地将她师父教的东西记在心里，并付诸于行，已经胜过世间的千万人。
作者有话要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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