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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坐在副驾上，扭头瞥着周边的城市高楼和身旁经过的每一辆车。
周离这才看见绿灯已经亮了，于是起步，换到右道一边走一边说：“梦见你偷鸡，还梦见你打仗，梦见你赌钱，就是你这些天讲的这些。最后的画面是你站在戈壁滩上，身边摆满了人和妖的尸体，戈壁粗看是平的，细看它也有起伏，然后它就动了起来，像是海浪一样一层层的，再然后时间一下子过得好快，沧海桑田，你就和玉门关、阳关一样风化了，又被风沙埋在了地下。”
“就是不太高，也不太陡，骑马就可以上去，像是波浪一样。”周离沉吟了下，“我可以一个冲刺就跑上去，又一个冲刺跑下来。”
“还真是月牙形的。”
“其实我记得梦里的内容，只是不太吉利，而且很模糊。”周离说道，“反正最后你消失了，我都有点伤心。”
“你慢慢爬，我在上面等你。”
吃完饭五点多。
槐序小声地说道：“这里和以前的敦煌完全不一样了，以前这里很脏乱差的，现在地上连一片叶子都看不见了，不过神奇的是那个时候我们走在路上居然不觉得恼火，要放到现在，我都下不了脚。”
等他彻底登顶时，已是半小时后。
此时距离夕阳落下还有一小会儿，月牙泉旁边的阁楼顶上还沐浴着金光，如此往下可以尽览全景，甚至看得到十公里外的敦煌市。但周离的目光却只聚集在山下的月牙泉上，这座沙漠中的绿洲已被人熟知数千年了。
于是他把团子装在背包里，检票进园，然后登记人脸识别，可以三天内再次进园。
“嗯？”
“对的。”
槐序很得意。
甚至他现在已经感觉到冷了。
“……”槐序抠了抠耳朵，不明白这有啥好不吉利的，“其实我一般不在这边打仗。”
“嘘。”团子重复。
“我刚才梦见你偷鸡了。”
“那是沙丘，这是沙山。”槐序说道，“不过大部分沙丘也很难走的。”
周离扭头看了看身边，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再抬头一看，有一道人影站在沙山的最高处，正朝自己大幅度的挥着手。
周离在山顶扭头看了又看，走了两圈，连着被两个大妈拦下来帮她们拍照，这才找到槐序。
现在气温还是很低的，沙子之所以暖和完全是晒了太阳，太阳一落下，凉意瞬间就袭来，可能最多一分钟，最表层的沙子就会变得冰冷。
周离在他旁边坐下来。
“还珠格格？”
爬完一座，上面还有得爬。
“别……”
后面传来了两声喇叭声，是在催促。
景区确实在沙山上摆了绳梯，可以给人一定的帮助，然而绳梯只在下半截才有效，到上半截就已经被沙子所完全覆盖了，于是周离又开始了走三步滑两步的旅程。而这时他才发现，这座沙山的高度似乎比他在下面看着时还要高，尤其是停下回头望的时候，地上的人已变成了小点。可能是沙山颜色及形状带来的视觉误差。
“我以前听过一首歌。”周离说道，“叫月牙湾，就写的这里。”
周离脱掉鞋，开始往上爬。
“真无情。”槐序摇了摇头，又指着下边说，“以前我的马在这里面撒过尿，我还在这里喝过水、洗过澡，那时候这个湖比现在大，没想到现在缩小了这么多，还被保护起来了。”
画面中是一座边陲小城，就建在沙漠之中，小城没有高楼阻挡视线，很容易就可以看见远处的沙山，一吹起风就漫天黄沙，地上则满是马啊羊啊骆驼啊的粪便，人们都穿着古装，脸被晒得黝黑。
“团子大人知道的……”随后团子放低声音，“你看……有骆驼。”
“你现在是城里妖了，不一样了。”
“完全找不到了。”
山下的驼队下班了，骆驼被人牵着，排成长队绕着沙山走，驼铃悠悠，在山间回荡，一时勾起了他的许多回忆。
鸣沙山已经到了。
“还珠格格里面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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