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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哈哈……”
“你在吃蓝莓呀？”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受限于体力，比下楼更慢更轻，伴随着小表妹的喘息声，来到他们面前。
“没有。”小郑姑娘连忙收回目光，脸有些红了，“你长得好可爱。”
包子就在他身边坐下来，挨得很近，能听见椅子与楼顶地面摩擦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少女的麻花辫落在自己手臂上，可能是平常营养汲取不均衡的缘故，小表妹的发质有点硬。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静静感受着对方眼中世界的模样。
“偶尔吧……”
天上有燕子飞过，但他看不见，连一个小黑点也看不见，只听得到叽叽喳喳的声音。
“也不是！！”
在那绚丽又混乱的幕布上，在那模糊的色彩中，一道巨大且清晰的身影飞过，扇动着翅膀，带着睥睨一切的霸气撞向夕阳，忽又调转方向冲向上方的蓝幕，又俯冲没入下方云层，在那各种各样的色彩中，这一刻的恶神俨然世界的中心。
夕阳的光渐渐暗淡了，在周离眼中的色彩也蒙上了一层灰，接着原先的色彩渐渐被这种灰所吞没，像是某种美丽就此落幕。周离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很强的抵触，因为随后涌来的夜，在小郑姑娘的眼睛里，真的是一片浑浊拨不开的黑，充满了窒息感。
“表哥，有蚊子。”包子收回手，悄悄瞄着表哥，顿了顿，补充道，“真的有，不是故意整你的。”
“……”
“这次不怪我，是你自己在动。”
“把你的蓝莓全吃完了，我去给你拿根雪糕吧？”
小表妹噌的一下站起，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走远，然后是咚咚咚的下楼声，周离仿佛能想象到她展开双手、目光紧盯脚下、一步两梯的往楼下跑的样子，对了，麻花辫也会甩动起来吧？
“嗯。”
“不用，小郑姐姐。”包子也连忙说，“等下我去拿。”
“好的。”小郑姑娘坐回原位。
“对不起。”
“？？”
“……好了去拿雪糕吧。”周离头疼的说，“以后不要那么小心眼，不要老记仇，这样不好。”
“又来了，张嘴……”
也有蝙蝠的声音，是拍打翅膀的扑扑声，很有辨识度。
在自己和槐序到来之前，在小郑姑娘的世界里，也就清和与恶神而已。
“意思是刚刚蓝莓是故意……”
“表哥？”
“我可不可以吃一点？”
“不用了。”周离说。
包子先点点头，然后又点点头：
“包子好可爱。”小郑姑娘小声说。
“我给你说，等我眼睛恢复了，我一定把你按在地上打一顿。”
“是啊，就比如现在。”
“啪！”
“怎……怎么了？”包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悄悄回看着她，想了想说，“我不该上来吗？”
果不其然，当他再次把手伸到碗里，很轻易就触碰到了冰凉的碗底。
也许是在唱歌。
“来，张嘴！”
“表哥，小郑姐姐。”
“小郑姐姐，给。”
小郑姑娘也扭头看着她，一直看着。
周离扭头看她，十分模糊，几乎看不清模样，甚至只能通过变换的光影与脚步声分辨她的位置和移动。
“小郑，救我。”
小表妹也搬着一张椅子走了上来，坐在他们身边。
“唔……”
周离连忙顺着声音看去。
夕阳在他眼里呈现出绚丽的色彩，却模糊成了一团。像是于宣纸上落彩墨，墨水不受控的晕染开，一片胡乱的色彩斑斓。
周离有些理解为什么小郑姑娘不愿离开恶神了。
“哎呀……喂偏了。”
“吃了二十年饭了，嘴巴在哪我还是能找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