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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要出门了,林家人都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相送。
本来说好林叙阳带队的,夏青禾和小子们拒绝了,有陆七和陆行舟随行,足够了,用不着他再跑一趟。
云梦谷中,早就收到了信儿。
“老薛头,你说你那乖徒儿要来了?”
“那是当然,怎么,你羡慕啊!”精瘦的老头子眼中神采奕奕,漫不经心地在眼前的棋盘上放下黑子。
“那个……嘿嘿,上次输棋,你可是答应我的,那酒可别忘了!”对面胡须皆白的胖老头嘿嘿搓着手,有些小激动。
薛老头眼睛一瞪,“你当我什么人哪!我岂会耍赖?哼,我那乖徒儿好东西可多了,别说吃的喝的,就是那天纵奇才,你这个糟老头子都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吧!看看你那些个徒子徒孙,没几个有出息的!”
被贬得一无是处的糟老头子,一点都不生气,仍旧笑呵呵,“那是,比不得你啊,有个神医徒弟,又来了个小神医,我就是拍马,这辈子也追不上了。”
胖老头净拣好听的话说,不一会儿就哄得薛老头眉开眼笑,说不得飘飘然起来,不小心又许出去不少好处。
“师父!你的乖徒弟来了!”离得老远,就听到夏青禾的声音在谷中回荡。
仍旧是鬼老头扛着小丫头,几个纵跃就来到了山顶小屋前。
薛老头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来了就来了,大呼小叫的,没见着为师有客人哪!”
夏青禾龇牙一笑,跟鬼老头挤眉弄眼。
“丫头,你说说你,来就来吧,干吗要带那么多好东西,你看看,师父可一点都不想你……要不,我把这些东西都收了?”
鬼老头故意贼兮兮的说着,偷偷瞄着一边老头子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老头子根本就是装的,那棋早就乱了。
“不下了不下了……”老头子一伸手,将棋盘拂乱。
“唉,你这糟老头子……”胖老头眼看就要赢了,被他的行为气得干瞪眼,“你得……”
“没看见我乖徒儿来了吗?还想不想要那好东西了?”
胖老头成功被堵嘴,干瞪眼没话说。
老头子脚底下一打转,精瘦的脸上堆起笑,“哎哟哟,我滴乖徒儿,想死为师了,你可算回来了……”说着话,眼睛却不停地左瞄瞄右瞄瞄,咦?小四儿不是说带了许多好东西吗?东西呢?
夏青禾望着老头的表情,差点破功,“师父,你是想我还是想吃的?”
“想吃……当然是……都想,嘿嘿,都想……”
一旁的胖老头看不上他这谄媚的样儿,猛翻白眼,故意“咳”个不停。
“行了行了,别咳了,不就是介绍你吗!记着呢!”老头子横他一眼,“乖徒儿,这是为师的好友柳士方,糟老头子一个,把你留给为师的好东西都霍霍了,你可得补偿补偿为师!”
“柳老爷子好!”夏青禾行了个小辈礼,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包裹。
老头子一见,乐得见牙不见眼,“唉哟哟,这么重,师父来师父来!”说着一把抢过去,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冲着柳老头嚷嚷,“赶紧的,腾地方,真是没眼力劲儿!”
柳老头顾不上和夏青禾说话,赶紧把棋盘挪开,两个老头凑在一起,研究起包裹里的东西。
夏青禾悄悄指了指柳老头,鬼老头会意,悄悄道,“老头子穿开裆裤长大的,后来当大官去了,现在致仕了,就住云梦村。”
夏青禾这才明白,好像听舅舅们提起过柳士方这个人,曾任内阁大学士,学问渊博,人品方正,与林家还有些交情,当年她渣爹夏世美便是托了林家的福,才拜在柳士方门下的,就是这柳老爷子不太看好他,对他有些不冷不热的。
夏青禾这次将空间里的酒每样都装了一小坛,答应老爷子的给他尝尝鲜,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零嘴,当然了,只要她在,老头子的零嘴少不了,不过夏青禾给他的都是些比较健康的食品,最最主要的是,只要她在,谷里的厨房时不时就有新花样。
“你这乖徒弟不错,真不错!”这一会功夫,两个老头已经吃喝上了,柳老头摇头晃脑的给薛老头脸上贴金,左手一杯酒,右手小鱼干,哄得薛老头把好吃的好喝的都允了出去。
“咦?你不是姓夏?你爹就是那个夏世美?你外祖家是浔阳林家,对不对?”柳老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随即脸上笑开了一朵花,“那岂不是也算是我的徒孙了,哈哈哈……老薛头,我比你辈分还要大了!”
“什么?!”老头子眼睛一瞪,手里的酒都不香了,“你别瞎哔哔,谁是你徒孙,你说清楚!”
柳老头指着夏青禾,“她爹呀!夏世美是我的弟子,虽然嘛,那小子心术不正,不过也算是拜在过我的门下,你说说,他的女儿是不是我徒孙?”
接着,柳老头又将林老太爷给他写信的事也一一说了,末了还往自个身上邀功,“小丫头,你放心,你那个渣爹啊,我帮你收拾他,他想做高官,是做不了,做个小官还是勉强的。”
夏青禾这才知道,原来她还没有回林家的时候,林家就已经出手帮她出气了,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暖。
“叫您师祖是不成了,这儿有人不同意呢!不过可以认个干爷爷,柳爷爷好!”夏青禾感谢他出手相助,便爽利地跪下,给柳老头磕了个头。
喜得柳老头连声大笑,赶紧将她扶起来。
一旁的薛老头子嘴巴翘得老高,“哼哼,让你这个糟老头子捡了个便宜!既然当了爷爷,那就得好好办事,哼,那个什么美的,敢欺负我的徒儿,给我好好收拾他一顿!”老头子白眼一翻,“哼,糟老头子,要不然别想占我便宜!”说罢手一伸,将面前的东西圈在怀里,意思很明显,占便宜就没得分了!
“听说你陆行舟也来了?还当了你的文师傅?”柳老头不理他幼稚的行为,继续问夏青禾。
夏青禾对这个柳士方稍有了解,知道他是个很正直的老人,如今又认了干爷爷,便非常恭敬道,“是的。”
“嗯,那小子不错,只是可惜了……全族人啊!只剩了他一个!”柳老头感叹不已,若不是对朝廷失望至极,他也不会早早致仕,“大宣国的未来,只有靠你们这些小辈了!”
“好了好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大官了,就是糟老头子一个,一天天的还忧国忧民呢!还喝不喝了?”老头子不耐烦道。
“对对对,来来来,两个糟老头子闲坐山巅半日疯,来个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一胖一瘦两个老头,坐在山顶的茅屋前谈笑对饮,人到暮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有酒,有知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