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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禾一直在观察着珍妃。
从宴席一开始,庆国公府席上的二公子许良便频频往珍妃处探目。
按理说今日出席宴会的本该是国公府世子许慎,但许慎没有来,庆国公夫妇带着老二许良与女儿许婷一同参加宴席,老国公夫妇只送了贺礼,没有参加。
许良今年二十岁,在新京城中是有名的纨绔少爷,是出入花楼酒坊的常客,但国公夫人常氏却是非常宠爱他,因为许良生就一张巧嘴,长得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最是擅长哄人开心,因此,国公夫人常常被他哄得眉开眼笑,也就多了些宠爱。
珍妃许珍是庆国公夫妇的次女,与许良年纪相差不多。
被送进宫后,倒是为庆国公府挣了脸面,如今一朝怀上龙嗣,庆国公府更是对她百般宠爱,有求必应,光是送进宫里的滋补佳品,甚至比皇上赏赐的还要多。
场中热闹非凡,世家贵女争相献艺。
而场外的一处僻静处,传来低低的男女声音。
“我这几日都让人与你递了消息,想要见你,你为何一直没有回我?”
“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怎么回,万一被人知道了,我们甚至府中都会有灭顶之灾,难道你想让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与你见面。”
“可是……可是我这么久都没有见你了,如今你有了身孕,我才是最开心的那个,为什么你不肯与我分享这个喜悦?”
“我不是不肯,你也知道,在这里我身不由己,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你,你就不能体谅我吗?”
“可是……珍儿!我不想等了!我真的……”
“你别说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是不是变心了!你进了宫,享受到了荣华富贵,高高在上的滋味让你迷了眼?”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珍儿……”
低低的声音还在继续,男的似乎有些急欲表达思念之情,而女的却百般推诿,有些气急败坏。男的无奈,低声耐心地哄着,慢慢地,女的气似乎也消了些,两人开始你浓我浓起来。
“今日我说容易求了大哥,才得来这进宫的机会,这些日子,我真是很想你,尤其是他……你不知道,你传信给家里的时候,我们……都高兴坏了,祖父甚至说,若是你诞下麟儿,会举全族之力培养他呢!珍儿,你立了大功了!”
“若是没有国公府,也没有我的今天。”
“在宫里不比府中,一切都要小心,过两日我再想办法让家里给你送两个贴心的嬷嬷来,到时候有什么事你就让她们给我传信,这样我也能时时得到你们的消息……”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宴席上不能离开太久,省得有人起了疑心。”
“不妨事,父亲母亲在呢!会为我遮掩一二,况且这会儿正是她们表现的时候,谁会在意我们两个?”
“不行,我如今有了身子,得万事小心,否则便是前功尽弃,你也不希望看到吧!”
“好吧!那我先回,你可得记得,时时送信回来,省得我惦记。”
男声女声渐消,有脚步声传来,等男的转过僻静的拐角,一下子愣在原地,双足一软,便跌坐在地。
拐角处,帝后二人正悠闲地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身后是乌泱泱的一群人,而远处,丝竹悦耳,似乎宴乐正在继续。
庆国公夫妇已经面色惨白,相互支撑着才没有倒在地上,而许婷则已吓得面色如土,眼中含泪,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角,不知所措。
空气似乎静止了片刻,这一刻像是过了无数时间,许良跌坐地上,浑身的生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过了许久,他才恍然醒悟过来。
而后面赶过来的珍妃则冷静许多,她只是面色苍白地立了一瞬,便走上前去,先向帝后行了礼,再转头向地上的许良道,“兄长可是有些不舒服?方才兄长与我说的话,我都记下了,父亲母亲的叮嘱我一定会遵从的。”
这话说得苍白无力,似是开解却无从开解,她不知道帝后在此听了多久,但从所有的人脸上的表情来看,今日怕是过不去了。
帝后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身回去,身后的人神色各异,都随着回到宴席上。
这时,宴乐停止,场中一片寂静。
许良被洛七带到了场中,依旧面色惨白,瘫跪在地上。
珍妃则忐忑地立在一旁,身边有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扶着她。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珍妃,你可是庆国公府送进来的,难道不知宫里的规矩?”
“我……我……只是感觉坐得有些久了,便去……便去花园走走,正好……正好碰上兄长,兄长见我独自一人,以为我身体不适,便关心了几句,顺便与我聊了聊家常。”对,就是这样,珍妃越说越顺,最后在自己的强大暗示下越说越顺,仿佛这样说才顺理成章。
景帝淡淡一笑,“你有身子,先坐下吧!”
珍妃心中一松,以为皇帝相信了自己,但景帝话锋一转,又道,“许良,你来说说,你与许珍之间什么关系?”
珍妃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景帝如此问许良,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地上的许良脸白如纸,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出来?”景帝声音倏地一沉,无形的威压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无端一凛。
有不明白的人还在心里疑惑,这不是兄妹吗?还能有什么关系?但看这情形,又觉得有隐情,更有些大胆地猜测出什么,但紧紧咬住牙齿,生怕脸上的情绪太明显,泄露了内心的想法。
“你与许珍表面上同为庆国公府子女,许珍却并非庆国公亲生,对吗?”景帝只说了一句话,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珍妃却是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原来景帝早就知道了。
此时的许良却是直了直身子,反而镇定了些,脸上是豁出一切的决绝。
庆国公夫妇已经再也坐不住,从坐席上滑下来,扑跪于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