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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毓汾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即便穿着打扮再华丽,也改变不了那张看过,就会让人忘记的面容。
跟在唐芙身边,她也是常常被忽视的那个,所以简妤这副不记得她的反应,直接戳中了郭毓汾的肺管子。
“我是定远将军之女——”
不待郭毓汾说自己的名字,简妤一副恍然想起的态度道:“哦,原来是郭小姐。”
“怪不得她们那么说你,原来你真是那样的,原来我还不信,现在…”
简妤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叹。
“你什么意思?谁说我什么了!把话说清楚!”
郭毓汾大步走下楼梯奔着简妤而来,害怕对方莽撞伤到小姐,玉梅向外一步挡在前面。
简妤给红梅拉了回来,她对走近的郭毓汾嫌弃的撇眼,可眼眸顾盼流转间却满是俏皮灵动,更像是撒娇耍脾气。
瞧着周围几名失神的男客人,郭毓汾心里愤然,江南女子惯是狐媚子!
简妤在胡诌,这么说是故意气对方,谁叫她找茬?
“郭小姐好生粗鲁,吓到我了。”简妤柔弱地说道。
她抬手捂着胸口,白皙的面庞加上惶恐的样子,可怜极了,衬得郭毓汾越发是在欺负人。
围观的男男女女皆是不赞同的目光看向郭毓汾,这也太凶了,都把小姑娘吓哭了!
郭毓汾抬手捂住心口,刚要解释的她,耳边听到了不知哪里传来的轻声嗤笑。
“东施效颦。”
谁学那个病秧子了!自己是气的胸口疼!
郭毓汾性格是冲动了些,但也不是全然没脑子,她可以和简妤有争吵,但若是和路人对斥,那便是失了身份惹笑料。
环顾一圈,无法辩别刚刚是哪个人在说话,郭毓汾便把气都撒在了简妤的头上。
“景王爷头七未过,简小姐还有心思出来逛铺子,可真是叫我开了眼界。”
唐芙如今被罚抄书,就是因为简妤那句话,才惹得皇上迁怒。
郭毓汾便也拿景王爷说事,看似对景王爷深情的简小姐,可不一定是真心!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震怒不说,日后也不会给简妤这个奸诈之徒脸面。
没了皇上庇佑,景王妃的头衔算什么?
郭毓汾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深处满是对简妤的恶意。
“景王爷是我未来的夫君,头七之日回魂夜,我只是想让他好好看看我,郭小姐何须如此恶意揣测我。”
简妤声音颤抖,眼眶发红,身子微微倾斜依靠在红梅身上,弱柳扶风般的姿态是那样楚楚可怜。
本以为扳回一局的郭毓汾,被简妤又狠狠地压下去了,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郭毓汾怒目,她走到简妤跟前,压低声音道:“你觉得一个死人能够保得了你吗?”
这是威胁。
简妤用手帕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轻声回道:“郭小姐,你是不是把景王爷这三个字想得太简单了?”
“你说我现在晕倒,传到皇上耳朵里,你会如何?”
“定远将军之女欺辱未来的景王妃,提起景王爷之死故意含沙射影,景王妃不堪其忧缠绵病榻。”
简妤这段话说得极轻,落在郭毓汾心里如雷霆重击。
她额头冒出薄汗,心里打鼓,猛地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死人的确无法庇护什么,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皇上肯定是看重景王妃的。
就连唐芙都被罚了!
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
“若郭小姐同我道歉的话……”
简妤后面的话没说,郭毓汾听出了转机。
能当唐芙这个女主拉拢,不会是太蠢的,郭毓汾深吸口气,觉得开始补救。
她往后退了一步大声道:“简小姐,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不该如此说话,你莫放在心上。”
简妤是未来的景王妃,她现在低个头也不算丢人。
“郭小姐,你欺人太甚!你故意折辱我家小姐,什么误会,你!”
红梅气得身子发抖,她这一说,将郭毓汾的道歉升级成了另一层的“不怀好意”。
简妤非常满意,小丫头孺子可教!
她只是小声说了句帮我回驳,红梅便超常发挥,正好落实了她的计划。
那句对郭毓汾的话没说完,后面还有“也没用”三个字呢。
是的,道歉也没用!简妤不是大度的人,郭毓汾惹到她头上,她就要报复回来。
“红梅,我头好晕。”简妤身子晃了晃,抬手扶在太阳穴处。
“小姐坚持住,咱们这就回府。”
红梅力气极大,搀着简妤大步下楼往外走去。
一旁郭家丫鬟想帮忙,直接被红梅肩膀撞了个趔趄,怒斥道:“不用你们假好心!”
郭毓汾脸色发白,不要想都知道接下来市井会有什么流言,说她对简妤咄咄逼人,说她将人欺负晕了,这还不算什么,最怕的是这些流言传进宫内!
郭毓汾此刻百口莫辩,心口发堵的她抬手想顺一顺气,脑中突然想起了那句东施效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最终跺了跺脚跑了出去,没脸留在这里。
碧澜阁的对面是君悦轩,是一家大酒楼,二楼包厢的位置窗户开了一道缝隙,角度刚好将碧澜阁二楼的景象尽收眼底。
坐在包厢内的周锦延,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看了个全程,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节轻弯,落在桌上一下下轻敲,他的神情若有所思。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两短两长的敲门声后,客栈门被打开。
身穿灰色行衣的近侍进来,他将门关好,而后转身行礼,把背着的包袱放在了桌上道:“主子,新身份已经安排妥了,户籍名牌都在这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近侍又笑得贱兮兮道:“主子,回来的路上属下听说太傅府的二小姐,因对您太过思念,在大街上晕倒了!”
这是简妤出了碧澜阁又加的戏——晕倒在马车前,转眼的工夫竞传成这样了。
周锦延一个眼神睨过来,近侍神色一收,立刻站直不敢再贫,赶紧找个话题转而说起正事。
“主子,咱们不暗中调查了吗?那属下的新身份去哪里取?”
近侍挠了挠头后脑勺,他看了,包袱里只有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