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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歆打开后车门,先让姜盈上车,之后她上车。姜盈不再像来时那么拘谨,伸手摸一下车窗、车顶、车座位……姜歆握住姜盈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这样。贺承延从后视镜中看到姜歆的动作,“姜歆,不要拦姜盈,她正是有好奇心的年龄。”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姜歆只有十二岁却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好奇心……姜盈得了贺承延的允许,更加放开了地探究车内的东西。贺承延边开车边想,以前总觉得姜歆背后可能有个神秘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已经确认没有什么神秘人,但姜歆超出年龄的成熟稳重,该怎么解释?十来分钟后,回到姜歆家。秦舒兰看到摆在堂屋地上的凉鞋,既开心又心疼,开心地是有凉鞋穿,心疼地是花好多钱。即便没花家里钱,花得是贺家的钱,秦舒兰依旧心疼。这年代,穿凉鞋就是奢侈品。没一会大力回到家里,秦舒兰让他试穿了一下凉鞋。他放下手里的帆布包,坐在小板凳上试鞋子,鞋码很合适。试完鞋子,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贺承延,“这是我为你奶奶设计的多功能病床,目前市面上还没有,你回京都后找地方做出来。”
贺承延接过,看一眼图纸,“设计的不错。”
病床可升降可移动,床板可拆卸,带一张小餐桌……姜歆也看了一眼图纸,佩服大力的聪明才智。贺承延没说,其实他也帮奶奶设计了一款这样的病床,正准备找地方做出来,但想到爷爷和奶奶收到大力的礼物可能更高兴,便当即决定用大力这张图纸。这会顾客多起来,秦舒兰、姜歆和姜盈到摊位上忙活。大力也想过去帮忙,被贺承延拦住,“去我车里,我有话跟你说。”
大力低声问道,“是不是有关专家的事?”
贺承延点点头,朝院门外停车的地方走去。大力立马跟上。坐进车里后,贺承延才再次开口,“专家今晚十点左右到,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大力想了想,“要不我联系一下冯建国?他单位有隔音室,在那里接受治疗的话,不会被打扰。”
“好,你负责联系冯建国,我负责带专家过去。”
他俩商量好后,大力去给冯建国打电话。贺承延到摊位上帮忙收钱。依旧是戴着白手套。一分钟后,大力拨通冯建国单位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正巧是冯建国。“喂……”“冯建国是我。”
“大力啊,是不是你娘帮我说媒的事情有眉目了?”
这些天,冯建国一直等着黄灿的回复。大力咳咳两声表达自己的不满,“若是有眉目了,也是我娘找你,现在是我找你,有正事。”
冯建国略有些失落,“好吧。你说正事吧。”
“今晚十点以后,借用一下你们单位的隔音室吧?”
“好。我这就去跟领导说一声。”
隔音室不能随便给外人用,但大力是个例外,毕竟大力帮他们好几回,也算外勤人员了。大力朝电话里说了一句,“辛苦了!”
冯建国回应道,“知道我辛苦的话,就帮我想想怎么追黄灿。”
“这事别问我,我在感情方面一根筋。你还是抽空请教我娘吧,回聊。”
挂断电话。冯建国小声嘀咕一句,“或许我该去找秦大娘一下。”
之后去领导那里打招呼,说了大力想借用隔音室的事。领导爽快地同意下来。晚上七点,冯建国吃过晚饭,骑上自行车朝姜歆家而去。到了那里,看到贺承延正在院子里洗白手套,“承延,你来了!秦大娘呢?”
贺承延回应,“去县医院了。家里只有我在,你来有什么事?”
冯建国嘿嘿一笑,“我请秦大娘帮我做媒,过来问问结果。对了,我看上县医院的黄灿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她喜不喜欢我?我知道你看人一向很准,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
贺承延晾上白手套,“平时你很照顾姜歆一家,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冯建国呵呵笑,“我真是沾了姜歆不少光了,已经打听过了,今天黄灿值班,走吧?”
贺承延嗯了一声,走出院门。冯建国把自行车推进院门,锁上院门后,坐进贺承延的汽车副驾驶。没一会,到达县医院。贺承延和冯建国直奔护士值班室。走到门口才发现秦舒兰正拉着黄灿的手说话。“灿啊,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冯建国人真得很好,跟你很般配。”
黄灿叹一口气,“我考虑了好几天了,他的工作太危险,还是算了吧。”
门外的冯建国也听到这话,转身就要走。被贺承延拦住,“她嘴上说算了,心里却矛盾地很,你努力一把,还有希望。”
冯建国脸上的失落瞬间被欣喜取代,“好!我努力!你能看出她在顾虑什么吗?真的是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比较危险吗?”
“不是。我猜是她碍于家庭悬殊。你慢慢想怎么努力吧,我去机场接人。”
贺承延转身离开。冯建国敲门。黄灿打开门一看是冯建国,脸瞬间变红,“你怎么来了?”
秦舒兰是个聪明人,“灿啊,你和冯建国单独聊几句,我去念莱的病房一趟。”
不等黄灿拒绝,秦舒兰已然离开。冯建国走进值班室,略羞涩地说道,“我的工作虽然有些危险,但很光荣。就像你的工作虽然很累,也很光荣一样。除了工作的问题,你是不是还有其他顾虑?”
黄灿还是比较欣赏冯建国的,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问,于是请冯建国坐下,“其实我还担心门不当户不对。我家是农村的,家里很穷,还有个弟弟,我平时挣得工资大部分补贴家用了。我爸妈想借我的婚姻多要些彩礼,可好给我弟弟结婚用。还说结婚后也要每月给娘家十块钱,所以说,谁娶我就是娶了个累赘……”冯建国忽然有些心疼黄灿,黄家人怎么能这么坑女儿呢?“黄灿,你真是又傻又善良。”
帮娘家人无可厚非,但不能没有底线,不过他不能当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