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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朗姆终于达成一个双方都不怎么愉快的协议，南野弦一这才把挂掉的手机丢开，整个人倒进柔软的沙发里。
这间休息室里的沙发很软，算是南野弦一专门给自己准备的。
或者说，只要是南野弦一会常待的地方，都有这种柔软到几乎能让人陷在里面的的沙发。
感受着坐垫稳稳地托着他，又像是把他包裹起来的触感，南野弦一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每次和朗姆那些人打电话，南野弦一都觉得心累的要死。
虽然打电话的时候，南野弦一看起来似乎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个。
但是能在这个深渊一般的组织中经营了几十年都还活得好好的人，又哪里真的是好相与的？
看似是南野弦一咄咄逼人，可实际上，朗姆任何一句话里，都有可能会藏着陷阱。
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个隐在暗处的家伙咬下一块肉来。
组织这里，从来不是什么能尊老爱幼，团结有爱的地方。
南野弦一闭着眼睛，抬手揉捏着自己的鼻梁，复盘着刚刚和朗姆说过得话，他得确定他们达成的协议里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正回想着，南野弦一就听到了一阵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是降谷零。
那脚步声在距离他还有半步的位置上停下，只听降谷零轻笑道：“之前我有学过按摩，南野，需要我帮你按一按吗？”
南野弦一从沙发上支起来，眨了眨眼睛，看向站在不远处地降谷零，最后还是点头道：“那辛苦你了。”
说着，他就又倒回沙发，闭上了眼睛。只是坐姿看起来比刚才要规整了不少。
降谷零勾起一边唇角，又向着南野弦一靠近了一步，站到了沙发后面，十指试探着轻压在南野弦一的头顶上。
纤长的指尖渐渐用力，隐没在南野弦一那头黑色的短发之中。
南野弦一就那么两手交叠放在腹部，规规矩矩地坐着，甚至连一点肌肉紧绷的反应都没有。
任由自己的脑袋落在了一个连代号都没获得，甚至是被强拉进组织的人手里。
降谷零垂着眼睛，认认真真地在南野弦一的头上按着，心里的思绪却在翻腾。
他本来只是一句试探，但他没想到，南野弦一竟然真的会放任他接近自己身体要害的部位。
不管南野弦一到底是因为信任他，还是因为信任自己的实力，都不得不说，这种信任对他的吸引力真的非常大。
尤其是在进入组织之初，得到一个代号成员的信任，他能收集到的情报，绝对要比他在外围蹉跎时间所能获得的要多得多。
但他毕竟是朗姆引入组织的，如果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踹开自己的领路人，转投另一个人的麾下，恐怕再想获取其他的组织成员的信任就会变得艰难。
而且，他进入组织之前被泥惨会追杀又被组织救了的那次，不管那是不是朗姆暗地里给他设的圈套，从明面上来看，朗姆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极道组织当中，这种背叛了救命恩人的行为绝对会遭到大多数人的唾弃。这对他在组织里的行动可能会非常不利。
所以，降谷零在心里权衡，放弃朗姆这条线，转向南野弦一，到底值不值得。
降谷零的按摩技术确实是学过的，就算心里想着事情，手上的动作也依然完美。
南野弦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刚刚的电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南野弦一并没有睁开眼睛，但说出的话却让降谷零心中一紧，“我只问你这一次，朗姆和我之间，你要选谁？”
降谷零手上的动作乱了一下，他几乎要怀疑南野弦一是不是已经看成了他在想什么，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似乎是感受到了降谷零那混乱紧张的情绪，南野弦一睁开了眼睛，自下而上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初入组织的新人，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几乎没人能淡定的了。
看着降谷零眼中那惊疑不定的神色，南野弦一再次闭上自己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别紧张，你选谁都可以，即便你没有选择我，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顿了顿，南野弦一还是忍不住道：“如果你选择我，我会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做你在组织中的引路人。等你获得代号以后，就可以管理我手下负责情报那一部分的人手。”
降谷零的指尖轻轻地颤了颤，许久，他才轻笑一声，道：“吉尔德大人的条件，还真是很让我心动呢~只是，我有些担心，我会付不起账单。”
南野弦一坐起身，扭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降谷零，轻声道：“不用付账，只要你选择我，这些就都可以作为赠品。”
降谷零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和前两天南野弦一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表情都不一样，也不像是当初他还作为降谷零时的样子。
更甜蜜，也更危险。
降谷零绕过沙发，伸手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南野弦一的正对面。
只见他侧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椅背上，两腿交叠翘起。明明是懒懒散散的姿势，却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这是想要和他谈判的意思了。
看着降谷零的样子，南野弦一也不由端坐起来，看向面前的金发青年。
“吉尔德大人，我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告诉我——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随便乱吃东西，不是被噎死就是被毒死。我这人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我只是想活着，比任何人都活的更好。”
南野弦一抿了抿唇，他知道他这两天对降谷零的优待，让这只敏锐的猫咪起了疑心。
但这可是降谷零啊！
这个人就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忍住不对这个人的好一点？
但是这个原因肯定是不能直说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信任基础的现在，他要是直接说出这个猫咪的真实身份，直接说出他会给出信任，给出优待，是因为他是降谷零……
会把这只猫咪吓跑的吧。
许久，南野弦一才开口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