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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野弦一第二天早上睁眼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怀中那具温热的，滑腻的身体，让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因为如果这不是做梦的话，为什么他会像是抱着一个大型抱枕似的抱着降谷零？
别墅客房这边提供的床还是挺大的，本来两米多的宽度，他们两个成年男性睡得话是绰绰有余，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人却只占了床铺一半都不到面积。
昨天晚上，降谷零因为发烧不舒服，来回折腾的时候就把他自己的睡衣脱掉了。
所以这会儿以一个有点别扭的姿势窝在南野弦一怀里的降谷零几乎就等于什么也没穿。
现如今，降谷零正背对着南野弦一，手臂伸向他原本睡着的枕头那边，看起来就像是降谷零原本睡得好好的，然后被南野弦一硬拖过来抱在怀里一样。
看清降谷零的姿势，南野弦一的呼吸就像是卡顿了一样，好半天，南野弦一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难不成他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动，难得有机会和降谷零睡在一起，所以就在睡梦中有所行动了吗？
这会儿降谷零大半身体都被南野弦一抱在了怀里，掌下那柔韧滑腻的肌肤就像是一块上好的极品暖玉。
南野弦一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收回了搭在降谷零腰间的手掌，身体也稍稍向后退了一点，没有像个痴汉一样，抱着人不撒手。
降谷零的上半身离他还算是远的，被子下面，他们两个人的四条腿正你压我我压你的纠缠在一起。
只不过，因为刚刚那一动，南野弦一就发现，虽然降谷零几乎是什么都没穿，但是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穿的好好的。
原来，什么都没发生啊……
一时间，南野弦一也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感觉，既像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些难言的失落感。
其实对南野弦一这样的人来说，如果不是自己认定安全的地方，是不可能陷入深睡眠的，哪怕只有一点轻微的响动，都会让他迅速恢复清醒。
但是南野弦一会防备警惕每一个人，却唯独不包括降谷零。
不久之前，他在海边和降谷零所说的话，可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南野弦一是真的不介意降谷零杀了他。
而且，说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在他说破了降谷零身份的现在，南野弦一也不觉得降谷零会杀了他。
既然如此，南野弦一还有什么好防备降谷零的呢？
如此一来，降谷零的身边，反倒是最能让他放松的地方了。
不过，就算他不会防备降谷零，也并不意味着发生太大的动作的时候，他会毫无反应。
又不是被下了药，如果真发生点什么，他怎么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什么都没发生，才是正常的情况。
南野弦一的脑子有点放空，如果可以，他是希望他和降谷零之间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可以是值得回忆的。
但是有些时候，计划了再多，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只有出乎意料的意外，才有可能会有些进展。
如果按照南野弦一那一直在计划，却又总觉得不是最好的时间的想法，他大概这辈子都只能是远远地看着降谷零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南野弦一总算拽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回到眼下的情况中来。
因为降谷零就窝在他怀里，南野弦一倒是很容易就确认，降谷零已经是退烧了。
不过昨天生病还是让降谷零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就算是南野弦一把人拖了过来抱在怀里，这会儿还动来动去的，降谷零也依旧是沉沉的睡着。
看着降谷零眼下的青黑，南野弦一不由捏了捏眉心，本来人就病着，他还这么折腾人，这可真是……
南野弦一看了一眼自己被降谷零枕着的胳膊，想了想，还是躺平不动了。
生病的人要多休息，他还是等降谷零自己醒过来好了，至于手臂有些发麻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忍受。
事实上，降谷零的生物钟和南野弦一的并没有相差太多，而且降谷零也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
即便是生病，昨晚也没有睡好，降谷零还是在他日常会醒来的时间醒了过来。
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在清醒的瞬间，降谷零就在脑海中快速把不久前做过的事情，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全都梳理了一遍。
因此，降谷零几乎是一睁眼，就想起了自己昨天夜里做了什么。
老实说，降谷零昨天晚上那么能闹腾，也是他故意的。
半是想要试探，半是不舒服，降谷零放任了自己的任性。
看着南野弦一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南野弦一在面对他的时候，底线到底在哪。
只可惜，闹腾到最后，降谷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降谷零是打算这次就到此为止的，但是看着南野弦一在他旁边毫无戒心地睡着的样子，降谷零还是没忍住，打算最后再试探一次。
所以，降谷零把自己塞进了南野弦一怀里，还摆出了是被南野弦一拉过来的姿势。
只不过一摆好姿势，降谷零就后悔了。
他摆弄了半天，南野弦一没醒不说，还顺手把他给搂紧，然后就睡得更沉了。
降谷零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一直到天亮，他大概就都只能保持这么一个姿势了。
看起来，生病确实会影响智商，他应该等天快亮了的时候再试的。
只是，降谷零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是闭目养神的他，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而且因为南野弦一身上那舒适的温度，降谷零竟然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还挺好。
但是！
他完全错过了南野弦一醒来时的表现，这次试探的意义，已经损失了大半。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
在睁眼的一瞬间，降谷零就收拾好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只留下些许刚睡醒的迷蒙。
降谷零一动，南野弦一就发现了，趁着降谷零揉眼睛的功夫，飞快地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身体一翻，就离开了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