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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道:“他也没有灭长孙家满门。十几年后他为辅机平反,把国公爵位给了辅机的曾孙。”
长孙晟十分肯定地道:“他心里有愧。”
李玄霸还没回答,长孙晟继续道:“他不是对四郎心里有愧,而是对李二郎心里有愧,而这件事又和长孙家有关……什么愧事能和长孙家有关?对了,长孙家是他的母家。是后宫的事?”
李玄霸:“……”
长孙晟一直在观察李玄霸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看来那位新帝不仅和李二郎后宫妃嫔勾搭上了,还是在李二郎重病垂危的时候勾搭上的。真孝顺啊。”
李玄霸很想点头。对啊,太孝顺了。
唐太宗溺爱李治。长孙皇后病逝后,他将李治和晋阳公主接到寝宫亲自照顾,亲征高丽的时候给李治写信“忆奴欲死”;李治出宫建府,他都要哭成个泪人。为了李治能坐稳皇位,他甚至到年老垂危的时候还要当一次昏君,冤杀桀骜不驯之臣,为李治铺路。
唐太宗病逝前非常痛苦。他浑身已经几乎瘫痪,浑身疼痛,连走到卧室门口都艰难。为了止疼,年轻时对丹药之道不屑一顾的唐太宗,在战场上身披数创也不皱眉头的秦王李世民,只能靠着大量的阿芙蓉才能熬下去,然后吃阿芙蓉吃死了,死得十分窝囊,常常被后世谏臣拿来做劝阻君王磕丹药的反面例子。
而在唐太宗最痛苦的时候,他最疼爱的李治在和小妈勾勾搭搭,叹息着阻碍爱情的老父亲什么时候咽气。
唐太宗在贞观二十三年(公元649年)五月己巳日刚死,李治在永徽元年(公元650年)五月己巳日唐太宗忌辰一周年之际,在老父亲的周年祭上,再次和爱人你侬我侬。
李治真的太孝顺了,好歹在老爹死后忍了一年。
李世民在位的时候下令民间只需要避讳“世民”二字,以免扰民。徐世勣、裴世矩等人,在李世民在位期间是没有改名的。
李治和真爱结合之后,要求全国为“世”“民”单字避讳,“民部”也改成了“户部”,还给唐太宗的谥号“文皇帝”增加了一连串美谥。从此皇帝的谥号从此变得不值钱,李世民也成为历史中最有名的“避讳小气鬼”,连观世音菩萨变成观音菩萨也变成了他的锅。
长孙无忌在阻止李治封后无果后,就放下权力不问政事,闭门修书。
但四年后,李治还是借许敬宗的手逼死长孙无忌,还牵连自己母族满门,没掺和过朝堂之事的同母妹新城公主的驸马长孙诠在谪所被县令活活杖
() 毙。
新城公主三十多岁抑郁而终。李治迁怒新驸马韦正矩,说是韦正矩害死了新城公主,后来又给韦正矩平反,让韦正矩和新城公主合葬。
新城公主在后世有传言死于家庭暴力,史书中其实有记载,新城公主十分得宠,是因为思念前夫抑郁成疾,不愿意和新驸马相处,两人有过争吵后,然后就各过各的。新城公主的死亡与新驸马无关。
于是当时民间传言,“新城以病而卒,夫子受其戮辱”,“娶妇得公主,平地买官府”。李治的心虚迁怒,倒是为新城公主头上扣了一口黑锅。
什么错都是别人的,唯独他李治清清白白。不愧是能君贤主,李治的权术真的很厉害。
既然他把什么责任都让别人担着,
那么担责任的那个人成了女帝,也是理所当然。
老子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武则天在唐高宗在位期间“受国之垢、受国不祥”,那她自然会走到“社稷主、天下王”这个位置。
如果没有唐玄宗,唐朝就是三世而亡,只比大隋多一世,真是李治的福报。
李玄霸见长孙老师猜出来了,便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地倒给了长孙晟。
除了强调“我查探过那家人,那家人不存在,估计因为会谶纬的我没死,上天要保护历史中唯一一个女帝”之外,包括长孙家全族被流放岭南,唐朝差点三世而亡的事,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长孙晟。
啊!顺畅!终于能说出来了!
李玄霸毕竟还是爱护自己的哥哥,所以哪怕知道了现在剧透二哥也不会牵连无辜,但他还是担心二哥直接被气得中风,一直把这件事闷在心中。
二哥,你知道你最爱的儿子在你缠绵病榻的时候在和你的妃嫔缠缠绵绵,你去世一周年的时候在你供奉牌位的寺庙里缠缠绵绵吗!
你最爱的三个好儿子,一个要谋反,一个想杀兄,一个让大唐三世而亡,你真是太会养孩子了!牛逼!
李玄霸笑容灿烂,神清气爽,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连茶叶都咀嚼咀嚼吃了。
爽!
长孙晟的神情从淡然到惊讶再到愤怒,最后变成了一副思考人生的超脱神情。
他伸出颤抖的手挥了挥:“等等,听你这么说,李二郎都这么努力了,大唐还三世而亡了?”
李玄霸道:“也不算,因为女帝是夺的儿子的皇位,勉强可以称为四世而亡。何况神龙政变后,女帝也把皇位还给唐朝了,没亡,没亡,哈哈哈哈。”
长孙晟拍桌:“你还笑得出来!”
李玄霸道:“又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历史。”
长孙晟:“……”
他盯着墙上的弓,很想把弓取下来抽李玄霸几下。
可惜这个弟子体弱,他不敢体罚太重,只能自己忍下这口气。
长孙晟按着眉角道:“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些话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李
玄霸点头:“我知道。如果不是老师猜出来了,我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长孙晟无语。这还是我的错了?!
李玄霸眼神无辜。你自己猜出来的,和我没关系。
长孙晟不想说这个话题了。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以四郎和李二郎的关系,他只要在朝中,如果活得比李二郎长,在新帝继位初期,肯定会有权势过重的情况。新帝需要用这个舅父来帮他清洗旧臣。而长孙辅机在权术上并不出众,对家人又很心软,恐怕难以自保。”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去经略西域,若是死在西域,未来即使四郎出事,新帝看在我这个外祖父马革裹尸的脸面上,或许也能放他一条命。”
李玄霸脸上灿烂的笑容消失。
他再次沉默良久,才低声道:“老师不必为辅机打算到这地步。有我和二哥在呢。”
长孙晟毫不客气道:“你那身体,肯定活不过你二哥。你们活着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急,但谁管得了死后的事?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长孙家自己没有依仗,只是凭借外戚的脸面,那么新帝就可以不给脸。”
李玄霸道:“长孙家满门忠臣,新帝还是可以不给脸面。”
长孙晟眨了眨眼,戏谑地笑道:“那就用长孙家满门忠烈的名声,拉着新帝的名声一起滚泥里去,高低给他在史书上留一个千古骂名。”
李玄霸很想抬杠说不一定。但他最终还是叹气:“后代子孙的地位,还是让后代子孙赚吧。”
长孙晟道:“除了给四郎一道护身符,我自己也不想老死榻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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