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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火炮开火的档口，雨突然变大了，电闪雷鸣，与火炮轰鸣交相呼应。
一枚枚炮弹从城堡中射出，砸入泥泞的土地，砸入攻城的士兵。
“什么？”
眼见一枚枚炮弹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苏禄总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失算了！他没想到，安南人的火药质量竟然这么好，他更没想到，安南城墙上这些古怪的城堡竟然是一座座炮台！
这样一来，即便城墙垛口处的火炮统统哑火，各城堡的交叉火力仍能对进攻方形成有效的打击！
不幸中的万幸，大雨天泥泞的土地极大抵消掉了炮弹的动能，十几斤的铁球在泥水地里基本失去了弹跳能力，绝大多数炮弹都砸入了烂泥坑。
只有少数“幸运”的炮弹，能从地上再弹起一次，收走几条人命。
另外，雨天让火箭无法发射，这也抵消了安南人部分火力优势。
……
火炮发射的炮弹与火枪发射的子弹稀稀拉拉洒在攻城的苏禄士兵身上，许多运气不好的士兵接二连三扑倒在地。
但是，苏禄人的进攻却并未被打断。
孤注一掷！雨天溃逃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眼下的苏禄士兵，只能硬着头皮进攻了。
眼见城上火炮犀利，苏禄总督却不知不觉间悄悄退到了军阵后方，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哀兵必胜！”
……
大雨在给防御方造成阻碍的同时，对进攻方同样造成了较为明显的影响。
最突出的，就是移动速度。
毕竟在泥泞中奔跑冲锋，就算是博尔特降临，恐怕也跑不了多快。
更何况这些士兵不是博尔特，而是矮小黝黑，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蛋奶的苏禄士兵。
而且，这些士兵还穿着盔甲，拿着兵器，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但是这些苏禄士兵们还是执着且顽强地冲锋着，企图毕其功于一役。
因为是突然袭击，再加上大雨降低了部分城防火力，因此，队伍前面有些身手矫健的士卒已经在爬梯子了。
很快，一边嗤笑着一边打仗的土著新军们，便第一次正面对上了他们的敌人！
城头上，土著新军同样冒着倾盆大雨，在安南远征军教官的指挥下，屹立在城头。
“沉住气，长矛对准，刺！”
新上战场的土著士兵还是有些紧张，但很快，攀爬而上的敌人便容不得他们紧张了，长矛、大刀、斧头、砖石，朝着爬梯子的苏禄士兵们狠狠地招呼。
不得不说，苏禄人还是不笨的，他们的云梯高度恰到好处，而且还带有铁钩。
在几秒钟内推倒一座云梯很难做到。
大雨之下，双方弓弩都稀稀拉拉，因此城墙上完全是最爷们、最野蛮的方式，一刀一枪进行肉搏。
第一批冲锋的苏禄士兵都是精锐，他们顶着城头的攻击，高举盾牌往上爬。
虽然多半人被击中刺中，从云梯上摔下，但不时有幸运儿攀上城头。
然后，他们与土著士兵们厮杀，不过大多数人在被刺翻在地前，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走一个土著士兵。
“这些安南人战斗力还行，但也没有太强嘛。”
苏禄总督在军阵之后，远远眺望战场。在他看来，目前战斗情况还算合理，除了城堡中的炮火外，并没有多少意外发生。
在他看来，只有几千人的安南战兵，就算这样慢慢磨下去，对方也会先支撑不住。
……
“嗯？不对，怎么他们还能保持战斗力？”
战斗打了好几个时辰了，苏禄大军一队一队，从城墙四面不间歇进攻，所有部队几乎轮番上了一遭，然而城墙防守还十分稳固。
但苏禄大军却不太妙了，冒着对方的炮火与大雨勉强攻城，一遭下来不仅体力耗尽，士气更是跌落到了极点。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总督怒吼。
“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和我们打仗的人不是安南人，而是被武装起来的土著……”
总督身边，一道瑟瑟发抖的声音传来。
“什么？”
总督大惊。
“我等指挥属下攻城时，发现城头似乎也有源源不断生力军进行轮替，只是数量多少，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将领委屈地说道。
“为何不早报告？”
总督怒吼。
“大人您最开始也没和我们说这个打算啊……”
持续伤亡下，将领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总督气得几乎昏厥，可是眼下他也抓了瞎，除了硬着头皮打仗，他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眼见渐渐黄昏，雨逐渐变小，总督也只好下令先撤回临时营地，生火做饭。
可是，大雨天，哪来的合适燃料？
苏禄军光想着火药受潮，却没想到大雨不利于生活，自己将要饿肚子。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带多少粮食，满打满算，还能坚持个三五天。
这是总督从小熟读中国史书，受西楚霸王破釜沉舟的启发。
只是学的不怎么到家。
在他们勉勉强强点起了湿木柴，开始吃饭时，城里的守军们已经饱饱地吃了一顿热饭，准备夜晚的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