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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树怔住:“为什么?”
长老和温辞树讲起南蛮族的不传之秘,这事儿说是不能外传,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外人知晓,他就是知道的人之一。
南蛮族这种符纹其实不是人人都有,只有几支经常出修士的血脉会一代代地传延下来,阿佑和骆凌云便出身于其中一支,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天赋卓绝,都是非常适合修行的好苗子。
这种符纹非常特别,会伴随着本人的情绪波动、修为提升等沿着血脉生长,还会转移到对方的仇家或爱人身上。
区别在于转到仇家身体上时是黑色的,转到爱人身体上是红色的。
长老发现顾然手上的符纹以后私下和宴知寒讲了,让宴知寒替顾然消除那个符纹。
温辞树忍不住问:“大师兄身上的符纹是黑色的么……?”
长老道:“看起来是,实际上并不是。”
红色浓郁到一定程度后几乎能与黑色混淆,尤其是没有阳光映照的情况下一眼看去简直与玄黑无异。他一开始也差点错认了,还是引月光入户仔细分辨才确认那是极深的红。
虽然对阿佑来说有点残忍,但是长老认为还是把它消除掉比较好,因为顾然对阿佑并没有萌生过爱意,纯粹只是把阿佑当成师弟来关照。
他和宴知寒都觉得知道这样一份感情对顾然来说只是平添伤怀。
作为看着顾然长大的长辈,他们还是希望将来顾然能找个志同道合的人相伴前行的。既然过去两小孩并没有产生过什么逾越师兄弟界限的感情,那就没必要让顾然平白背负着这份爱意。
顾然在这方面本来就是个不开窍的,万一因为阿佑临终前留下的印记再也不考虑情爱之事了怎么办?
所以他们一致决定瞒着顾然把符纹给消除了。
温辞树追问:“只有您和师尊知道这件事吗?”
长老回忆了一下,说道:“几位长老都看到了,不过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不要往外说。你是从你三师弟那里听说的?”
温辞树没有提起那个荒诞的梦境,含糊其辞地应了个一声。
长老皱起了眉,推测道:“那符纹到了别人身上,自己身上说不定就没了。当时阿佑是他负责下葬的,可能他从阿佑身上发现了什么吧。我和他不熟,你回头和他说说,让他不要在你们大师兄面前提起这件事。”
温辞树得知了事情始末,只觉那梦确实很荒唐,明明是红却被说成了黑。
事实上如果那符纹的颜色当真能随着人的感情激烈程度而变化,从阿佑当初的表现来看出现再深的赤红其实都不稀奇。
当时大师兄痊愈后沉寂了好几个月才重新振作精神,若是得知了阿佑的心意说不定会伤怀更久。
消除了当然最好。
那种单方面的爱慕本来就不该让大师兄知道。
温辞树道:“我不会让师兄知道的。”
长老点点头,继续专心致意地研磨药钵里的药材。
虽然了解了事情始末,温辞树却还是不太确定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梦境,那三师弟到底知不知道符纹的事?三师弟那么黏着大师兄是不是别有目的?
温辞树回到住处,回忆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骆凌云说的每一句话以及那极为真实的触感。
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关心大师兄和三师弟会不会因为这桩误会发生裂痕,可一想到大师兄落入自己怀中那一瞬的满足感,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象梦中种种成真的可能性。
如果大师兄当真犯下暗害同门的巨大过错,那许多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无论他们想对大师兄做什么都可以,因为那是他应当承受的惩罚。
他能用自己的木灵根专门给大师兄催生一座树牢,单独将大师兄关押在里面。只要大师兄试图逃跑,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垂根就会缚住他的手腕、缠住他的脚踝把他拖回牢中。
同样是操控草木,三师弟的水灵根只能与它们合作,他却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催生树木。
连每一根垂根的长短与粗细都能随心变化。
这本不是剑修应该研习的方向,他却从小就爱钻研催生草木之法,以至于在看见三师弟控制的那些藤蔓时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上面来。
……可惜大师兄并没有犯下大错。
温辞树接连念了几遍清心诀,才把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压了下去。都怪那个梦太过古怪……
与此同时,顾然正拿出自己整理的魔物资料认真比对。
他此次前往北大陆,认识了不少常见魔物,但是有些稀有魔物并不是随便能碰上的,他也只能记下北剑宗宗主以及长老们口中的描述。
顾然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从骆凌云身上捕获的一只小小魔物,翻遍了自己整理成册的魔物档案也没法把它跟自己已知的任何一种魔物对上号。
他思量许久,用玉简的留影功能把眼前这只小型魔物的影响传送给谢重明,想看看谢重明能不能认出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魔物。
南大陆对魔物的认知还是太少了,他若不是走了趟北大陆、专门跟着谢重明他们学习了辨别魔物与魔气的方法,恐怕都感知不到这东西的存在。
谢重明正盘坐在天枢峰顶修行,感知到玉简传来的动静,眉头一跳。他一脸郑重地打开顾然留给他的玉简看了起来,看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