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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洛抚了抚秋萤红肿的脸,愧疚道:“你跟着我,也受苦了。上药没有?”
“方才擦过药了的,明儿保管就好了。”秋萤见外面乌云聚拢,风越来越大,起身去关窗。
“恐怕要下雨了,奴婢去拿几块膏药来,晚上兴许要用。”
一到下雨天,王妃的膝盖,肩膀和手肘等处的关节就疼得厉害,整宿整宿地难以合眼。
膏药有缓解疼痛的作用,可惜仍然没有大用,多数时候还要靠硬捱。
有时实在挺不过了,王妃就让她拿迷药来,将她药晕过去,不过迷药终究对身体有害,不能常用,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肯给。
临近天黑,淅淅沥沥的雨果然降下。
尹洛勉强用了点粥食,喝过药后,躺下休息。
君弗庸没有再过来,只派了个丫鬟过来问候。
“若真有心,就该自己来,派个丫头来,做给谁看。”秋萤嘀咕着,将药膏烘软了,给尹洛贴上。
尹洛不想谈论这个,没有做声。
二更天,两人歇下。
子时左右,尹洛被膝盖疼醒,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再也无法入眠。
她怕吵醒就睡在外间榻上的秋萤,因此不是真的忍不住时,绝不肯弄出半点声响。
这是在南楚八年期间落下的病根,找大夫看过,说是再怎么治也很难断根了。
南楚的冬天阴冷潮湿,南楚皇室提供的炭又少,仅君弗庸一人勉强够用,所以她和护卫们只能冻着。
一年年的熬下来,她的身体就熬出了问题。
后来逃出南楚,正值隆冬时节,中途君弗庸掉下山崖,她冒着雨夹雪到崖底去找他,被雪糊了眼睛,一时没看清,踩到一块被冻结实的冰,失足掉下了寒潭。
虽不曾溺死在水里,但也因寒气入体,大大加重腿疾,导致落下一身的病。
好不容易捱到天快亮,尹洛总算困得睡了过去。
在屋里歇了一天,等到天色放晴,趁着君弗庸和梁太妃都去了宫里面见太皇太后,她悄悄出门,去摄政王府。
君无疾今日正好没出去,听闻尹洛来找,命人把她请到小厅上。
“你气色不太好。”
一看尹洛的面色,他便瞧出是受了伤的缘故。
可她待在夏王府后宅,怎么会受伤呢?
尹洛随口回道:“这两日身体有些不舒服。”
“既然身子不适,就不该出来走动。”君无疾墨黑的眉蹙了蹙,又缓缓松开,垂眼将眸底那抹复杂的情绪掩住。
“出不出来是我的自由,王爷管不着。”尹洛也不知哪里来的闷气,说话忽然有点冲。
君无疾扯唇冷笑:“别以为本王稀罕管。”
抬眼望去,见尹洛皱眉低头,唇瓣抿得紧紧的,像是在忍痛。
又将目光下移至胸口,单薄的茶白色衣裳点点猩红十分醒目。
“我看你是疯了。来人!带她进屋换药!”
尹洛不肯:“不用,我回去再……”
“王妃若想跟本王谈合作,那便听本王一劝,先去上药。”君无疾的态度很坚决,不容商量。
如此,尹洛只好依从。
两个侍女将她领进小厅后面的一间厢房里,解开绷带处理干净伤处的血。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侍女拿着两瓶药进来,笑道:“摄政王特地拿来的,是宫里的外伤灵药,快帮王妃敷上。”
尹洛不太好意思,对那侍女道:“替我谢过摄政王。”
君无疾似乎没有她以为的那样难以接近。
包好伤口后,回到厅上,尹洛又亲口向君无疾道谢。
“不必言谢,本王只是为了更好地与你谈合作。”君无疾摆摆手,命所有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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