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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同往常一样的时间,怀乐楼关门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走时还刻意同附近的其他店家打了声招呼。
只不过柳平、柳安、柳生和沈淮安走到半路趁着天黑又从后门回了怀乐楼。
其他人才回小宅子,柳顺对这样的安排十分不满,想要抗议,被柳安一句话镇压,“鲁莽且冲动,动手打不过小安,还不如让你在家给小乐他们壮壮胆呢。”
大周朝前几十年律令十分严苛,对于盗窃、擅闯私宅、恶意诬陷等问题都会有严厉的处罚,无规矩不成方圆,朝廷也是如此,但当今圣上庆祥帝即位后,大赦天下,并对一些严苛律令加以修改,处罚不再严苛,多是不痛不痒的训斥,在如此情况之下,平日里的坏事儿越发的多。
就算是在镇上,一般稍有远见的家庭,都不会让哥儿、女娘独自待在家里,最起码家里也得有汉子立着,对坏人也有威慑作用。
这也是柳二叔一家放任柳玉红独自在镇上生活,让村里人戳脊梁骨的缘由,毕竟大周朝注重名声,大环境是如此,谁又能百分百保证家里没有遭遇陌生人呢?
柳安的话都说到如此地步,柳顺只得蔫哒哒的应,带着柳乐一行人回了小宅子。
其实想想我这个位置也挺重要的哎,毕竟我可是他们安心在怀乐楼抓贼的坚实后盾!柳顺很会开解自己,经过这样想心里好受多了。
晚上一行人回了小宅子,简单洗漱过后,就躺下准备睡觉。
留在怀乐楼的几人,点了两盏小的油灯,预备在一楼蹲守,就连地铺都给收拾好了。
被沈淮安拦住,“没必要,就在屋里睡,日子还长呢。”
经过昨晚一遭,估计他们得好好打探之后,才敢再次下手。
果然如沈淮安所料,一直到他们在怀乐楼整整待了四天的晚上,沉寂几日的怀乐楼又有了响声。
为了抓到撬门的贼人,柳乐在门口撒上一层薄薄的草木灰,门口的柱子上还掩人耳目的贴了两幅画,画的背后连了一个极细的丝线进了屋,只要门口有人走动,画卷下方坠着的小珠子会被走路带来的风吹起来,连着的丝线就可以提醒屋里的人有陌生在门口晃动。
在柳乐的建议下,又对具体的细节做了补充,为了抓贼,柳家几人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平安无事的待了三天后,柳平和柳安直犯嘀咕,只有沈淮安老神在在的一如既往。
第四天的晚上,沈淮安刚将白天夫子传授的知识仔细温习后,将桌子收拾干净,正准备躺下睡觉时,突然目光被猫爪砚台下压着的一张纸吸引住。
将砚台拿开,仔细的打开这张纸,上面是柳乐的标志性画风,圆滚滚的两个人物在进行对话,两个画上的小人一起做眼保健操。
估计是柳乐今日进屋偷偷放的,也只有他才会隔三差五的藏些小纸条,让沈淮安时常体会惊喜。
今晚的沈淮安,多有了几分兴致,在纸张下半部分的空白处,照着上图的模样又进行一番自我创作。
陪柳乐玩这种幼稚的小把戏,再次收笔时估摸着都十二点一点了,周围一片寂静。
在这片寂静中,后院的水井便是他们设计所有机关丝线的汇总点,隐隐响起了声音,沈淮安面色一沉,先是去到后院的水井处查看,确定是外面有人后,才轻声将柳安、柳平、柳生以及从福全镖局请到的一位帮手叫醒。
几人都很警觉,蹑手蹑脚的起来,没有任何响动,从后院到了一楼大堂处。
大门处有刀划到门框的声音,柳生给大家打手势,表示之前也是这个声音。
沈淮安凭着对大堂布局的了解,很快的就将几人的位置规划好,备好工具,只得这几个贼人破门而入。
在沈淮安的计划中,他们先按兵不动,任由几人进来,瞧瞧这几人到底要干什么,也是为了让他们彻底进入几人形成的包围圈。
撬门的贼人总共有三人,将大门撬开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老大,这怀乐楼到底是什么来头?生意这么好,一天能赚十两银子吧。”
“咱们要不在柜台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些碎银子,就邹老板的二十两银子还不够咱哥仨分呢,这些人都是越有钱越抠,多给十两银子又怎么了?”
应该是仨人里的老大,厉声道:“办正事,别忘了我们的事情,虎子、二狗带路去后厨。”
沈淮安眼睛闪了闪,后厨?估计是怀乐楼的生意遭人记恨,想要给他们使绊子,沈淮安站的位置离后厨只隔了一道门帘,随即闪身进了后厨。
“谁在哪儿?”
走在最前面的虎子看向后厨的门帘,除开一块麻布慢悠悠的飘着没有其他任何异常,“老大,风吹的,你太警惕了,这怀乐楼就是几个乡下人开的,前几天咱们按兵不动,估计他们早就觉得只是巧合,或者是有鬼,说不定到处求神拜佛去了。”
虎子打头走在前面,俩人口中的老二走在中间,二狗走在最末尾。
“只要这小小的一包倒进他们的米袋里,有再多的嘴都说不清,要说阴狠还得是邹老板?”虎子从怀里拿出小纸包,紧紧的攥在手里想要找到米袋。
先三人一步进入厨房的沈淮安就站在厨房的碗柜背后,几人的交流一字不漏的被沈淮安听了个清楚。
邹老板到底是谁?沈淮安还在琢磨这人的来历与身份。
突然厨房的门帘处柳平给沈淮安打了个手势,是立即动手的意思,沈淮安回给柳平相同的手势。
与此同时,手里的剑牢牢攥进,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直接将剑架在一人的喉咙处,柳平、柳安几人也冲了进来,等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将三人踹进一楼大堂,点亮了油灯,才将三人的模样瞧了个仔细。
从福全镖局请来的帮手名唤向烬,同秦立风是结拜兄弟,算是整个福全镖局的三把手。
办镖局不止要同官府打好关系,连底层的地痞流氓都得混个脸熟。
“狼牙?你竟然还接这种单子?”向烬认识这三人里的老大,之前打过几次交道。
狼牙看向在凳子上端坐的沈淮安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禁没将事情办好,还被人逮了正着。
“哥!哥!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被银子蒙蔽了双眼,我…我罪该万死,但、但我也没办法,家里的老娘还等着用钱抓药。”狼牙跪着向向烬求情。
向烬明白这事儿对于怀乐楼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再说柳家同他大哥秦风立关系不错,而狼牙只是道上一个认识的小兄弟,孰轻孰重他自然分的明白。
“不是不帮你,只是这事儿你们办的确实不地道,你们将这件事的缘由始末讲清楚,之后就按规矩办事,我相信柳兄弟他们也不会过分为难你们。”向烬劝几人交道幕后的主使,将事情说明白,柳家兄弟报官,念在事情未遂且主动交待的份上顶多也就是蹲三五年牢房。
狼牙还没吭声,二狗最先沉不出气,“我说、我说。”
“我们是受邹老板的委托来给怀乐楼的米面里加些料,让、让你们在整个清水镇身败名裂,以此将你们赶走。”二狗迫不及待的说着,仿佛慢一秒他就得被送去南境修城墙。
二狗说完话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我把我们知道的都说了,请格外看在向大哥的份上,放我们一马吧,不要被送去南境,我家里还有瘫痪在床的阿爷,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妹妹,求求你们……”
大周朝今年年初刚颁布了一个新的律法,但凡擅闯他人私宅的贼人,一概被送去南境修筑城墙,但受害者愿意出具书面说明,也可免除前往南境的处罚,改为在府县蹲牢三年。
一直将剑收在背后的沈淮安,开口道:“邹老板是谁?若你们愿意在县大人的面前将邹老板雇佣们这件事全盘托出,我们愿意出具免除前往南境处罚的书面说明。”
或许是从最开始,沈淮安的浑身气质就要比其他人气场大些,二狗和虎子被沈淮安的突然出声直接吓着打了个哆嗦。
“我们愿意。”这话是狼牙应的。
之后几人在一楼大厅里等待天亮,天刚放亮,柳平回宅子里赶牛车,沈淮安跑了趟私塾同夫子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