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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紧闭的木门被人一把从外面推开。
周不同李鸿庭立马回头,见凌译不知从哪找到一把七尺黑剑站在门口。
他眼神直视面前石像,迈步进来,无视神台前站着的周不同,两步跳上神台,将黑剑归位到钟馗手里。
石像手中重握长剑,眼中凶煞更胜,身形气质也更显威风。
但即使长剑归位,石像依旧安静不动,周围也照常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凌译站在供桌,盯着钟馗石像的寒眸渐渐汹涌,他脸上表情无常,背在身后的手却在慢慢收紧。
又是一阵无言的等待,钟馗石像还是没什么变动,盯久了甚至还给人一种它就是个毫无用处的破石头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译的耐心渐渐耗尽,他的一双眼也随之彻底冰冻下去。
大概是知道再等下去也毫无意义,凌译转身跳下神台,直奔门口便又出去。
李鸿庭无视过他,再次拿出香烟点上,对着面前的火堆陷入沉思。
周不同看着武器归位的钟馗,站在石像前独自崩溃道:“怎么没反应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原地嗷叫一番,又去瞅地上的干尸道长,他上手摇人:“道长大哥你也别睡了,诈尸一下也好啊!”
当然干尸道长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反应,周不同无能狂怒一番,就去回到李鸿庭旁边,抱腿一起盯着火堆:“没用啊…到底该怎么办嘛……”
李鸿庭深吸一口烟后吐出,说:“别吵,在想。”
另一边。
秋明和赵小婷慢慢走出了竹林,来到一处宽长的土路上。
现在正处深夜,雾气与寒气都欲渐攀升,一路的前行使得秋明发丝与眉睫上都染上不少寒霜。
赵小婷走在秋明的身侧,听着他不时传来的咳嗽声,道:“秋明哥哥要不现在停下来休息一下?”
秋明看了眼前方道路,摇摇头:“算了,我身体暂时还不碍事。”
赵小婷说:“过这个副本还需要些体力,我们现在没水没食物,秋明哥哥要注意保持体力。”
秋明却觉得自己还能坚持:“没事,不妨碍。”
闻言赵小婷也没有多劝,点点头便继续前行。
在土路上相安无事的走了十多分钟,前方忽然传来一段悠长诡异的唢呐笛声。
前方迷雾晦暗不清,秋明赵小婷脚下同时一顿,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苍老又沙哑的:“新娘子嘞——”
声音入耳大概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两人没有犹豫,当机立断选择往侧边的丛林里跑去。
但仅仅只是第二声,“新娘子嘞——”就仿佛是在他们背后三四米喊的。
秋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个尖顶轿子的轮廓,前面还模模糊糊出现了几个身材矮小的人影。
只是眨眼,身后的身影便消失不见,随即一声:“新娘子嘞——”传来。
那顶轿子又瞬间出现在他们身后。
离得近了,秋明看清,抬着轿子的是四个蹲在地上的黑皮大汉。
大汉身材魁梧,腰背却仿佛被轿子压弯了似地,走起路来佝偻摇晃,给人一种被迫碾压成这样的感觉。
而轿子旁还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白发老婆婆。
老婆婆眉眼空洞,皮肤蜡黄,满脸雀斑与皱纹,她穿着黑色喜服,苍老又沙哑的声音从喉间传来:“新娘子嘞——”
秋明逃跑速度要落后赵小婷几米,他身后大概一米处就是白发老婆婆。
老婆婆再次开口,声音苍老沙哑,仿佛像是逝者呻吟:“新娘子嘞——”
下一刻,轿子里伸出四五条红布出来卷住秋明身体,缠紧后将他往里一拉,死死禁锢在轿子内。
就听外面传来老婆婆尖着嗓子咯咯咯的笑声:“咯咯咯……抓到了新娘子喽。”
秋明正要挣扎,轿子两边忽然伸出红布将他手脚缠住,让他大打开身体不能乱动。
秋明扯了几下,没扯下来,接着数十条红布从背后伸出,如触手般扭曲缠绕,直至最后包裹住秋明全身。
片刻过后,秋明身上除了捆着手脚的红布尽数褪下。
他低头一看,自己衣服被换成了古代女子出嫁的金红嫁衣。
头上也多出一顶凤冠,稍一动弹就有许多流苏在头上摇来摇去。
这时轿子口的红布被人从下往上捞起,老婆婆站在门口,笑呵呵打量着刚抓到的新娘子。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她还专门把头伸进来对着秋明的脸近距离看了看,然后对着旁边抬轿子的大汉踹了一脚。
“怎么抓了个男哩?!刚刚那不是有个妹崽吗?抓个男的你让我回去怎么交差!”
黑皮大汉瑟缩了一下,说:“刚刚没看清,不小心抓错了。”
黑皮大汉回头看了一眼,说:“好不容易遇到活的,我看他长得也要得,要不让主人将就一哈?”
老婆婆捏紧拳头对着黑皮大汉好一顿打:“男哩!男哩!男哩!”
直到打消气,她看向周身迷雾,已经没有赵小婷任何身影,这才咬牙说:“算了!男哩就男哩,主人要是嫌弃给我们吃了也要得。”
说罢她扯下红布,站回原来的位置,清了清嗓子,尖声道:“起轿——”
唢呐声再次破天响起,轿子被抬于空中,秋明在轿内不停挣扎,但无奈手脚被绑得太紧,收不回分毫。
挣扎无效后,秋明渐渐放弃抵抗,想着等会儿再随机应变。
轿子一路前行,但也不算摇晃,唢呐声曲调一致,一直在循环一个音调,直到最后临近终点时,音调终于有了变化。
终于不知在过了多久后,轿子终于平稳落地,随即就是一段漫长的唢呐声。
许久过后,唢呐声止,就听老婆婆忽然高声:“迎新郎嘞——”
唢呐声再次响起,一直沉寂的音调声忽然欢快,听上去就像是在祝贺一般。
秋明坐在轿内,盯着面前因风微动的红布,眉头渐渐蹙起。
不久后,一只脓肿腐烂的手挑起轿子遮布,露出站在后面浑身青紫腐烂还被两个人架着的死人新郎。
死人新郎微微转动眼珠,盯着里面的秋明,随即陷入无止境的沉默。
好一阵沉默后,旁边的老婆婆忽然弯腰低头走过来,毕恭毕敬:“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