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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告了密？”夜扶桑的眼神有意无意从夜崇阳身上略过，“否则也不会回来得这般巧。”
夜崇阳看他神情淡定自己更急了，不由分说就要上前拉他，“你快走，多说无益。”
“走？还出的出去吗？”夜扶桑看了看地面突然发出的莹莹绿光，那是一个正在旋转着的高阶法阵。自从余紫苑踏入这里的第一步就被她唤醒了。
“困龙阵？”
“不是困龙阵。”夜扶桑摇头，“更高阶的诛仙阵。”
“怎么破？”
“唯死可破。不然，时机一到，除了施咒者本人，其他人等都要灰飞烟灭。”夜扶桑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悠哉悠哉道，“夜夫人，真下血本啊。”
“对付堂堂的夜游神白归一，哪里能不下血本呢？”余紫苑道，“还有半个时辰，我们趁此可以好好聊一聊。”
夜扶桑脸色一变，十分无奈，“果然，你一早就知道。比夜崇光那个老糊涂蛋强多了，也比夜崇阳这根木头聪明多了。”
夜崇阳咬了咬嘴唇，没有答话。
夜扶桑不看他，只是道，“既然都是要死的，夜夫人能否慈悲为怀，为我答疑解惑呢？”
“想问我怎么知道是你的吗？”
“问题太多，那就先从这个开始吧。”
“就是我亲手把你的魂魄放在夜扶桑身体里的。”余紫苑笑道，“你没想到吧？”
“的确没想到。可是你让我来做什么呢？”
“替我清理掉夜崇光那个老不死的。”余紫苑叹气，“只是没想到，是我高看你了。”
“你也知道不是我下的手？”
余紫苑只是向夜崇阳看去，“因为有一个人，也同样不想他大哥活着呀。”
“他不方便出面，把自己毁于一旦，所以就锻造了我这把刀。现在事情做完了，这把刀也该毁了，所以用一个军令状把我引诱到熔炉里面，亲自毁掉是不是？”
夜扶桑仍旧不看夜崇阳，“是我自己有眼无珠，交友不慎，这也怪不得别人。只是我不明白——夜崇阳，你图什么呢？”
“图什么？因为我恨你啊。”夜崇阳脸上闪着寂灭的光，带着扭曲的恨意，他眼睛发红，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看着夜扶桑，牙根咬了又咬，“我怎么会不恨你呢，白归一？我夜崇阳哪里比你差，为什么总是要被你强压一头？是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不是一直这么说我么？”
“——你疯了吧夜崇阳？！”
“对，我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害了你第一次，又害了你第二次？你也真好骗啊。总是不吸取教训。十七年前，我们设计了一个局，让你身败名裂，自戕而亡。今天，我们又设计了一个局，还是为了杀你。”
“我们之间可是八拜之交，虽然彼此看不顺眼，真的至于你死我活？”夜扶桑只觉得夜崇阳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疯狂，是非不分？
夜崇阳胡乱抹了一把脸，额头青筋凸起，咬牙切齿道，“去他见鬼的八拜之交！谁真的要与你结拜？你配吗？不过是一个街头捡回来的庶子，狂妄自大，总是自命不凡。认为谁都比不过你——”
夜扶桑怒火中烧，立刻抽出剑朝他而去。夜崇阳抽刀应敌，两个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最后夜崇阳手中的问天掉落在地。夜扶桑的鹿鸣停在了他的咽喉处。夜扶桑气喘吁吁，故意装出被散灵环禁锢灵力与内力，弱不禁风，力不能敌的模样。
“既然上天生了我夜崇阳，又何必再生你白归一呢？”夜崇阳闭上了眼睛，“只有你死了，我才有出头之日啊。我这么争强好胜，不愿服输，怎么甘愿落人之后？”
夜扶桑手中的鹿鸣摇晃着，最后掉在地上，他嘴唇气得苍白且颤抖，“夜崇阳，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真心话。”
夜崇阳的眼睛滚烫，他把自己说的极其不堪，眼神反而一片磊落与坦然。夜扶桑不忍再看，他想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收回了剑。
“你怎么还不动手？”余紫苑像是在看一场绝佳的好戏，“杀了夜崇阳，你就能出去了。”
“我杀了他，你会放过我吗？”
“肯定。我一诺千金。”
夜扶桑摇头，叹道，“我这人还是不够心狠手辣，突然想到小零儿没了爹，心里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