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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玥,你别血口喷人乱咬人!”张全承唰的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温玥,“你杀我娘,我今天就要你偿命。你怎么杀死我娘的,我就用什么方式杀死你!”
张璋也松开白氏,跟张全承站到一块,“我今日就算拖着这具年迈的身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跟你力拼到底。我要杀了你,让你血债血偿,给我的老婆子送终。”
张氏父子凶神恶煞看着温玥,恨不得将温玥剥皮放血割肉。
徐氏几人这边,也站出来维护温玥。
“想要我女儿的命,也得看看你们父子有没有这个能耐。”
“要伤我小姑子,可先得问问我这做大嫂的答不答应。”
“还有她二嫂和她二哥。”
“她三嫂和她三哥。”
周才俊等官差也站出来,在温玥一家和张氏父子一家面前拉开割据线。
官差们虽什么也没说,但行为上却是直白告诉张氏父子:他们包庇温玥!
张氏父子看这阵势,自知实力悬殊的二人不敢轻举妄动。
张璋混着满是算计的眼珠子一转,他当即转身面朝一众犯人嚎啕大哭起来,“大伙给评评理,温玥杀了我老婆子,我跟我儿子找她算账合情合理吧?”
“她的家人,在明知道她草菅人命,手染鲜血的情况下,还一心偏袒维护她。天理何在!”
张全承明白过来张璋的计划,他亦跟着转身,扑通一声朝一众犯人跪下,“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你们也有家人,如果今日发生的事得不到合理的处理。”
“等到他日祸临己身,则一定无人为你们摇旗呐喊。”张全承话说完,朝一众犯人磕头:“请各位帮帮我们父子讨回公道,我给你们磕头了。”
这对父子也聪明,明知周才俊为首的众官差也是目标之一,但他们愣是半句不提,而是将矛头指向温玥一家。
场面一度悲怆,那是本想看看热闹置身事外的犯人们,在听到张全承一席话后,有不少人已经动摇,又见张全承磕头磕到头破血流,彻底破防:
“官爷啊,虽说我们是流放的犯人,没有人权和尊严可言,可那到底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如今证据确凿,你可不能因为温玥对你们有恩就存心包庇温玥啊!”
“官爷要是继续包庇温玥,大不了我们奋起反抗,控制住官差们,给张氏父子争取机会杀了温玥一家。流放岭南路途遥远,一路风险无数,能不能安全抵达都是未知数。横竖都是死,何不死得大义凛然些。”
“抓官差,杀温玥,一个不留。”
温老夫人为首的一家子,躲在同仇敌忾的犯人里,抓住机会对温玥一家落井下石。
经她们一家子煽风点火后,犯人们情绪更加激动,一个个红了眼:
“杀了温玥和她两个哥哥,留下她老母和三个嫂嫂以及那年幼的小侄子,留着她们给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发泄。”
“杀了人,牛车上的食物,马车上的衣物,她们手里的银子,就统统都是我们的。”
……
张氏父子垂下的眼里难掩的狂喜和激动,有人愿意站出来当挡箭牌,他们乐见其成。
这群义愤填膺的犯人们,忘了几个时辰前,若不是温玥出手相救,他们早死在狼口之下。
这才过去短短几个时辰,脱离危险后,就让他们忘了温玥之恩。
温颜玉远离这群对温玥一家恨得咬牙切齿的犯人们,她看见躲在人堆里的温德云他们,她是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喊打喊杀,莫忘了若没有温玥,你们昨晚夜间早就喂狼了。”
“人家温玥不求你们报恩,但你们也不应该忘恩负义,忘了她的大恩!”
温颜玉声音很清脆,穿透力极强,原本吵闹红了眼的人群,因为她的话而安静下来。
见人群安静下来,温颜玉继续说道:“你们那肚子里,可还留着未消化的狼肉呢。那狼肉怎么来的,我想你们应该还没忘。要杀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们就不怕遭天谴?”
温颜玉靠着山洞石壁,手里拿着糙米馒头,全然不在乎自己与一众犯人对着干,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她只知道一件事,温玥是她救命恩人,她必须报恩。
那群神情激愤的犯人们,经温颜玉一番话一说,个个偃旗息鼓蔫巴了。
温颜玉见犯人们情绪开始稳定下来,她是朝张氏父子看去,“你们口口声声说温玥杀了你们妻子、母亲,可你们却没有证据,全凭一口胡诌。”
“我记性甚好,依稀记得昨晚夜间我们被狼群攻击时,你们一家险些命丧狼群之口。是温玥一鞭子挥出去,将你们一家从狼口解救。”
温颜玉缓口气,继续道:“温玥要是想杀你家老婆子,昨晚就不会出手救你们。既然救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转身杀人给自己惹一身骚?”
“你们也挺聪明,明知自己之力无法威胁官爷助你们杀了温玥,所以便装可怜博同情,让别人来替你们做坏事,你们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此话一出,那些犯人们瞬间清醒过来,当即打了个冷颤,好毒的心。
作为旁观者的温颜玉,三言两语就替温玥一家平息了一场风波,这是她的报恩。
接下去的事,就看温玥了。
温玥坐在牛车上,听着温颜玉的清醒发言,对于这位便宜堂妹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对温颜玉的欣赏,而是善后。
温玥伸了懒腰,跳下牛车,“你们说我杀人,却拿不出证据。但我指证你们杀人,却有的是证据。”
张氏父子一听这话,回头看去,温玥不知何时已经到他父子跟前。
温玥居高临下看着父子二人,也不卖关子,“白氏被杀时,身上御寒取暖的棉衣却被人脱下,只剩单薄的里衣。我想这件棉衣,就被你们父子藏在你们的休息处。”
“周大哥,麻烦你让两位官差去搜一下。”
周才俊点头,忙让周才智和周才文行动。
张氏父子看着离去的周才智和周才文,那是直接打了哆嗦。
温玥的证据提供还在继续,“白氏死时,脸上密布抓痕,只要官爷检查一下你们父子二人的手,就能知道抓痕是不是你们父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