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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襄与夏如意从药铺买了药回到客栈,二人又将药煎好,送去客房。
温如瑾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正呼吸均匀的睡觉。
至于柳云。
就算大夫极力抢救,可终究是无力回天。
柳云腹中胎儿没了,她人也还在昏迷中迟迟醒不来。
徐云襄和夏如意分别端着药,妯娌二人来到床前,帮着徐氏给温如瑾夫妇喂药。
等药喂下,徐云襄与夏如意这才落座。
徐氏眼睛泛红,她看着双双躺在床上的温如瑾与柳云,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一切的悲剧,是从她纵容两个儿子去劝温玥不做那异想天开的白日梦起,就已经埋下的伏笔。
只是当时的她们过于自信,以为他们不是庶人之身,他们恢复了昔日的荣耀,可以不再需要温玥一路庇佑照料,他们靠自己也能成功抵达岭南。
是他们的一意孤行,是他们的固执己见,是他们的自以为是,造就了这一系列的悲剧。
他们离不开温玥,一旦离开温玥,他们什么都不是。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任凭她肠子悔青了,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的三个儿子,大儿子行踪未定,下落不明。
二儿子与三儿子,一个全身残,一个半身残。
而那怀有温家子嗣的儿媳妇,也在路途中伤了身子,导致腹中胎儿没了。
徐氏想,这便是报应吗?
他们一家对温玥的所作所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赐下此等报应。
徐云襄与夏如意,她二人对视一眼,决心已定。
温如轩得到二人的授意后,他朝徐氏看去:“娘,趁大家都在,有件事我需要同你说说。这事必须现在处理清楚,我不愿日后受其所乱。”
徐氏正沉浸于悲痛之中,温如轩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目光茫然的朝说话的温如轩看去,有片刻的愣怔:“如轩,你要跟娘说什么?”
“我决定分家。”温如轩说这话,一点也不磕绊,反而是理直气壮。
换作以往,他是绝对不可能说这种话的。
只是如今,他已非从前人,他已被逼得面目全非。
徐氏听了温如轩的话,她呆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时候提出要分家的温如轩,“如轩,你可是认真的?”
温如轩毫不畏惧的迎上徐氏质问的目光,他点头:“我是认真的,我要分家。”
徐氏身形一晃,她忙扶着床,稳定心神后,她继续看着温如轩:“如轩,你在跟娘开玩笑吧?我们家现在, 已经是支离破碎了。你这个时候来提分家,你……”
“娘,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二哥做人做得太绝,天降报应。”温如轩打断徐氏的话,他是一点不留情面,“他如今全身残疾,只有一个头可以活动。而二嫂这里,也不幸失去了孩子。他们夫妇二人,现如今的处境,可是我们家的累赘和包袱。”
“我的夫人照顾我一人,已经足够累了,我不希望看见她还要照顾二哥二嫂一家。”
温如轩对于分家之事,态度坚决,势在必得。
这本是他与夏如意商议之事,夏如意是听他之意,自然不会就跟他唱反调。
徐氏听了温如轩一番话,她是拭去泪水,出声解释:“如轩,娘向你保证,保证绝不会让你媳妇去照顾你二哥二嫂一家,她只需要照顾好你就行。我……”
“那谁照顾二哥二嫂一家呢?是母亲你,还是大嫂?”温如轩很不客气的再次打断徐氏,他是目光直直看着徐氏,“别说娘你没有三头六臂,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你又怎么能做得到能兼顾过来我们所有人呢?”
“你若是对二哥二嫂一家太过偏袒,我们是会吃醋不乐意的。可你对二哥二嫂一家心怀愧疚,自然是要弥补他们,肯定是要对他们极好的。这一来,就冷落了我们。”
温如轩一番分析后,他继续输出:“就算你不亲自照顾二哥二嫂,可总要有人来做这件事吧?我的夫人不能做这件事,那就只能是大嫂来做。可是大嫂凭什么要做这件事呢?”
“她自己有亦亦要照顾,还要帮你打下手,她自己已经够忙了。”
徐氏被温如轩一通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气氛凝滞。
良久后,徐氏这才找回自己,她朝夏如意看去,“如意,这件事,你……”
“母亲,请恕儿媳不孝。”夏如意一开口,其意已明,“我听夫君的。”
徐氏知道无法劝服夏如意与温如轩,她只得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徐云襄身上,她朝徐云襄看去,“云襄啊,母亲现在只有你了,你可得帮帮母亲啊。”
徐云襄抱着儿子温锦亦,她一脸歉意无奈的看着徐氏,“母亲,请恕儿媳不孝,对于此事,儿媳也爱莫能助。此行去岭南,路阻且艰,我不愿做人奴隶,也不愿节外生枝。”
“所以,这个家分了,我带着亦亦,我们母子二人总归是强过目前的处境。”
徐云襄会武功,且她自己有私藏银票。
那银票她放在儿子温锦亦的肚兜里,以及她自己的贴身衣物里。
这件事,她一直瞒得好。
这么做,只是为了路上应急而用。
只是这一路,因为有温玥的照拂,她们根本不需为温饱之事担心。
她也就继续瞒下去。
如今如果分家,她与亦亦母子二人,是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不仅不会受委屈,反而会过得有滋有味。
徐氏见儿子儿媳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都要跟自己对着来,她只觉遭受了万箭穿心之痛,身上全是箭孔,鲜血哗哗直流。
见三人狠了心要分家,徐氏也狠了心,她看三人:“要分家可以,但我身上银子,以及那马车和牛车,你们休想分走!”
按徐氏之意,是想借此难住三人,让三人打消分家的念头。
她有算计,温如轩三人就没有吗?
温如轩当即冷哼一声:“母亲既如此说,那就你与二哥二嫂三人,自行去岭南之地。而我与夫人和大嫂亦亦,我们四人启程回京,我们在京城的将军府等候你们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