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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虎臣的武术课很受学员们欢迎,主要原因是社会上的武侠太热了,金庸、古龙、梁羽生的小说,再加上各种影视作品,道士们也按捺不住一颗躁动的心,主动学起了武术课程,尤其是全真派,看着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全真七子,遥想当年祖师的风采,无不沉迷其间。
当白云观的道士看到《神雕侠侣》时开始不爽了,小说里描写的龙骑士尹志平是全真教的第六代掌教,一生致力于发展道教,主持编修了《道藏》,为保存、传承道教文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么一位杰出的祖师,被金庸描写成心胸狭窄、见色起意、趁人之危的猥琐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白云观作为全真派第一丛林,必须站出来抗议,他们向道教协会递交了抗议信,一定要为祖师正名。
奈何道教现在人微言轻,国家又处于大力发展经济的时候,领导对于他们抵触小说里的桥段只是置之一笑,老百姓不知道尹志平真有其人,只对他龙骑士的行径羡慕嫉妒恨,道教协会的抗议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掀起一丝波澜,还要等十几二十年后,道教有了一定的影响力,金庸才会将小说里尹志平的名字换成甄志丙。
金庸的小说席卷大江南北,尹志平龙骑士的名头也随之流传,绝大多数读者还不知道国内有一小撮人为之满腔悲愤,白云观的抗议石沉大海,想禁书又没有那个能量,只好听之任之徒呼奈何。
不过金庸的小说对道士们还是有一定的启发,有人去翻前辈们留下的经书,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出‘九阴真经’之类的绝学武功,折腾了一番一无所获,只好该念经的念经,该修行的修行,按部就班的追寻金丹大道。
周虎臣和正一派的道士这段时间吃瓜吃到饱,为了维持两派之间的和睦,他们做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表示绝不看金某人写的邪书,至于周虎臣的书架上放着整整齐齐的一套精装版,师伯师叔们私下里借阅,肯定不会为外人所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尹志平这段,全真派应该感谢金庸才是,借着武侠小说的影响力,少林、武当的名声响彻海内外,全真派碍于立场,不好借机宣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名声不显,许多人认为他们和什么五岳剑派一样,都是虚构出的存在。
正一派的道士们十分羡慕全真派,在武侠热的影响下,学习班的学员们十之八九都会选择全真派,他们眼巴巴的盼望着有文学作品能宣扬正一派,正在这时候,香港上映了英叔出演的《僵尸先生》,85年的票房达到了两千万港币,海外的华人群体中很快掀起了一股奇幻神秘的热潮。
这股热潮伴随着盗版录像带,渐渐的传入了内地,这种影片和国家提倡的唯物主义相悖,不可能在电影院正式上映,周虎臣找关系买了一部录像机,请师父他们到家里一起观赏《僵尸先生》。
倒座房的会客室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几位道长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周正夫妻和老太太、秦淮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周围是街坊和朋友们,影片开始播放,随着剧情展开,当文才和秋生耍贱时,大家发出一阵哄笑,青面獠牙的僵尸出现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过几位道长,有这些鬼怪克星在场,人们安定心神继续观看。
这部影片对周虎臣来说,引不起丝毫的情绪波动,经受过《山村老尸》、《午夜凶铃》、《闪灵》这些恐怖片的锤炼,英叔的电影更像是喜剧片,但是屋子里的其他人第一次看见活灵活现的僵尸,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面对外面漆黑的夜色,大伙儿赖在几位道长身边,激动的讨论着剧情,迟迟不敢出门回家。
对刘玉兰来说,被她称作假道士的儿子,此时成了心里最大的依仗,她客气的对几位道长说:“几位师傅稍坐一会儿,让周虎臣先把街坊们送回去,这部电影怪吓人的,外边又这么黑,我都不敢出门了。”
胖鼠队员们都是嘴强王者,不屑的说着一部电影而已,没啥可怕的,一个个浑若无事的东拉西扯,就是没人敢主动出门,直到周虎臣当先出了屋子,他们才缩头缩脑的跟上,走到漆黑的影壁跟前,不知谁咋呼了一声,引起了一片鬼哭狼嚎。
周虎臣开车送师父他们回去时,几位道长讨论着影片里九叔的法术、动作似是而非,跟茅山道法不怎么相干,更像是一些民间传说的集合,不过总体上有利于正一派传播信仰,其实几位道长也被吓的不轻,他们学了一辈子斩妖除魔,始终没见过真家伙,今晚在电影里第一次看见僵尸,道长们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一身本事,能不能斗得过那些家伙。
第二天吃早饭时,周虎臣受到了老妈的埋怨:“看了你弄回来的鬼片子,做了一宿的噩梦,被那些个僵尸鬼怪不停的追,我这老胳膊老腿玩命逃了一夜,可把人累了个半死,趁着白天太阳大,我还得眯瞪一觉歇口气,你赶紧想想办法,让老娘夜里能安稳睡觉。”
奶奶和秦淮如也不停的点头,看来她们昨晚也没睡好,就在周虎臣以为自家老爹的神经坚韧时,周正开口说话了:“我倒是不怕它们,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遛了它们一夜,话说回来,你小子是得想办法让我们睡个安稳觉。”
周虎臣一个白天哪儿也没去,空间里的玉石有产出了,他给家里每个人雕刻了一块安神符放在枕头下面,每间房子挂了一块安宅符,又雕了几块长春符埋在院里的树下和花坛、菜地里,这些符有用没用暂时还不知道,他信心十足的样子倒是让家人很安心。
当天吃午饭的时候,周雨婷和周雨荷听老妈说的邪乎,不信邪的两姐妹拉着杨得林、李长江看了一遍录像带,好在这会儿是白天,不用周虎臣送他们回家,第二天中午,四个人黑着眼圈可怜巴巴的看着周虎臣,看来昨晚他们梦里也不消停。
刘玉兰笑呵呵的说:“活该,我说了那电影吓人,你们非要去看,这下知道害怕了吧?待会儿让周虎臣给你们刻个符,那玩意老好用了,昨晚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一宿睡的安稳,今早起来神清气爽,看来周虎臣这道士没白当,多少学了些东西。”
周虎臣一下午又没出门,给周雨婷、周雨荷两家刻了个全套,上学的孩子们各有一块清心符,平时戴在脖子上,相当于随时开着微弱版的光环,长此以往,学习成绩想不好都难,只是略微有些麻烦,每年要来换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