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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后院,悄踏进来几个灰衣之人。
开门的小厮看到为首的那名女子,愣了半晌,小声询问:“你……你是那冯家小姐?”
“冯胜君。”冯胜君自报家门。她掀开头上的灰布帽子,露出一张和蔼笑脸:“劳烦小哥,帮我前去禀告下宰辅大人,道胜君有要事商讨。”
那小厮见她态度谦和,笑容嫣然,十分受用,满口答应地向府宅内跑回。
然而过了几炷香时间,不见人返回。
冯胜君身后的几个随从已露出些焦虑和不耐烦,略微有些站不住,被她轻回头瞪了一眼,又立即规规矩矩地站好。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功夫,原先那小厮苦着脸踱步回来。
他及到冯胜君面前,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冯小姐,我们老爷近来身体不适,吃了午膳已是歇下了,不便见客。”
“那他要何时才能起?”冯胜君背后一个女使问。
小厮挠挠头:“我们老爷的意思是,这几日都不方便。”
这不是明摆着不愿见他们吗?几个随从互相对视几下,暗自埋怨。
这宰相见他侯府一朝大势旁落,立即就要抽身退出,果然是只千年老狐狸。
冯胜君默默无言,意料之中地点点头,但却并未退走。
她从宽袖里摸出一样虎符般的木质雕品,塞到小厮手上,笑道:“烦请小哥将此物献给宰辅大人,告知他,我就在此等候。”
“这……”那小厮为难片刻,最终轻叹一口气:“我便再给您跑跑。”
果不其然,那小厮去了不足片刻,从后府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年长的老者。
冯胜君抬眼看过去,认出那是侯府的张内知。
张内知笑嘻嘻迎上来,和方才那小厮的态度判若两人:“原是冯小姐!怪我底下那小子办事不利,给老爷汇报个消息都颠三倒四说不明白。”
冯胜君笑了笑,故意道:“宰辅大人还在午休?”
张内知有些尴尬,笑回:“本是在午休,听闻你来了,老爷他便起了。”
冯胜君笑而不语,跟着他一路来到秦笠的书房。
方一踏入,便见秦笠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来回转着她方才那块木符。
“老爷,冯小姐来了。”张内知小心翼翼地汇报。
嗯。秦笠晦暗不明的眼眸瞟了瞟冯胜君,对张内知摆摆手:“退下吧。”
诶。张内知退出将门合好走了,冯胜君的几个随从则安静守在门外,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侯将军对冯小姐倒是钟情,这侯家军的兵符,也能交于你手中。”秦笠看着手中那块刻着半个“侯”字和半部分朱雀图文的兵符。
他忽地又轻嗤笑一声:“只不过,成也因情,败也因情。纵容府中妒妇背叛到如此境地,上下数百年里,也就只有他姓侯一家了。”
“宰辅大人。”冯胜君笑道:“侯子钧谈何落败?”
秦笠抬眸看向她:“你口气倒是大。”
“自然。”冯胜君款款上前,笑道:“因为有您支持。”
呵。秦笠道:“侯子钧捏罪嫁祸太子,惹怒了陛下,唯有死路一条,我帮不了。”
冯胜君眼神向他手中的兵符示意:“宰辅大人,若侯子钧当真倒势,他镇守京城的七万侯家军将尽数遣散。”
她顿了顿,以一种极其隐晦又非常直白的语气缓缓道:“七万侯家军,是陛下……御宫军的七倍。”
秦笠一顿,眸中现出精光。
他脸色掩在室内暗光里,直盯着她,明知故问:“你是何意?”
冯胜君浅浅笑了下:“除御宫军之外,陛下离京城最近的兵力,在离京三百里开外的子荆城。城中有御弟荆王旗下的十万大军镇守。但纵使他的大军日行百里,也要三日内才可抵京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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