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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两年前,二人在牛行街那所衙门内第一次相遇,最终的结局会是如此。
她从临安千里迢迢奔波至京城,在许老疤那间馄饨铺做工,迷迷糊糊混了两年。
在被许老疤骚扰,被许氏夫妇冤枉得差点要遭牢狱之灾时,是侯子钧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将她领回侯府。
也是他带她寻得了自己的恩人沈山水。
纵使他领自己回府时心有所图,但自己彼时的境地,他的出现可谓是开启了她人生的新篇章。
他是自己在汴京城昏暗岁月中,照在身上的第一缕暖阳,即使那份阳光的温度微不足道。
他是自己来汴京城的第一个恩人。
她一直记得那份最初的善意。
然而今日,也是她亲手毒杀了他。
她恨他!
他杀了她最亲的阿娘,他毁了公子和辰渊宅积攒了二十多年的鸣冤基业!!
他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仇人。
那时,她隔着囚车铁杆轻声跟他说,自己是来给他送行的,非常恳切地送行。
他轻蔑嗤笑,不以为意,却未注意到她手指辗转间已下了剧毒。
二人相谈之际,离午时三刻斩首之时还有一个时辰,她下的毒正好是在一个时辰后毒发。
若他未被成功斩首,那毒亦可致他于死地。
所有人如潮水般向斩首台涌去凑热闹,文相逢逆行而出时,身体被人群不断碰撞着。
她无知无觉,脑子还想着侯子钧之死。
正神思游移地向外挤出时,手臂被谁扯在身后。
她蓦地反应过来,侧头看去。荆天一手拉着她手臂,背对着自己,掰开人群,迅速挤开一条道。
叶子和两个护卫亦脚步不停地跟在后面。
五人悄然躲出喧闹的人群,来到一处破院内。
那里关着几匹马和一辆马车,是几人从定风堂来京时偷存在此处的。
“相逢姑娘,我们是回去么?”叶子问。
“嗯,回去。”文相逢点了点头。
身后两个护卫还未从方才那幕中反应过来,各自神情昂扬,互相讨论着:“诶,你说那姓侯的怎么突然就猝死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死了就是大快人心之事。”
“坏事做多了,总要受天打雷劈的。”
叶子牵起一匹马,迅速整理马绳,抬头望了眼前面二人,催促道:“莫说闲话了,速速整理东西,启程回去。”
“是。”二人应声答道。
叶子嘱咐完,自己微蹙了眉思索着。侯子钧虽死了,但若真让那齐王上了帝位,他等人这复仇大业,怕是遥遥无期了。
午门四周的人群逐渐被增援过来的兵士冲散。
冯胜君阴沉着脸俯看楼下。断头台上有各式人匆匆来回,围着死去的侯子钧细细检查探看。
身后的几个女使被震惊得双腿都在发软,冯胜君却只重重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暗骂了一句“废物”。
她口中的废物,自然是侯子钧。
她百般筹谋,却不曾料想到手上能执起的最大一个棋子竟也废了,而且是以这般荒唐的形式废了。
激动猝死?简直丢人现眼。
先是一个太子,后又是一个侯子钧。
接连丧失两大棋子,她原本规划好的稳步登天之路一下子艰难了起来。
冯胜君暗呲一声,眸色闪动。
侯子钧一死,她手上最关键的筹码顿失。虽有兵符在身,但侯家军七万兵士如何肯听她一个还未嫁入府中的外姓之人指挥。
她正思索着,眼神不自觉落向窗外。被驱逐的人群里,雀杏抱着她的婴孩颠颠撞撞地随着众人向街外散去。
她探出头来,静静瞧着雀杏怀里的婴孩,心生一计。
“金儿。”她转身唤出一个女使,眼神向窗外雀杏的背影示意:“孩子夺回来。”
那名金儿的女使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一眼认出了那女子的背影。
她有些疑惑:“小姐,那女人的孩子您不是不要了么?怎的……”
“今时不同往日。”冯胜君沉吟着:“侯子钧死了,他的骨肉也算流着他侯氏的血,他日我指挥侯家军,那孩子或许有些用处。”
是。金儿了然。她顿了顿,迟疑问道:“小姐,小孩夺回来,那大人……”
冯胜君瞟了眼已跑得有些远的雀杏背影,冷漠道:“杀了。”
“是。”金儿应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