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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雉几人走后，文相逢清了室内药炉中烧下的灰烬，又去桌前理着摆放在上面的药瓶药罐。
等她端着药罐回过身时，沈山水坐在后面，还在默默地看着自己。
她有些羞赧，端着药走近他身侧坐下：“公子，我给你上药。”
沈山水收回凝视她的眼神，低低嗯了一声，主动去解身上的衣袍。
衣襟剥开时，数股彻骨的秋夜寒意袭来。
文相逢熟稔地凑过去细细上药。
他皮肤都浸着寒凉，肤下皆是大片消瘦的骨头。
衣领略敞开间，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弧度凌厉，皮肤渗出病态的白皙。
文相逢迅速移开视线，眼里因痛惜而泛出不忍，心头却莫名觉得好看，带着睫毛短促地颤动几下，泄露出几分隐秘的情绪。
“怎么了？”沈山水明显精准地捕捉到她凌乱的思绪，故意浅浅笑问。
文相逢微抬起身来，迅速将他衣襟拢好，略带慌乱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瘦了很多。”
“闲躺数月，山鸡也能长几斤膘，我这倒还消瘦了，却是我无福。”
沈山水边半开玩笑地自嘲，骨节分明的手指边拢好衣领，勾着袍带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结。
文相逢眨眨眼，抿着唇盯着他。
她其实想说，早在相国寺一役之前，他便已明显瘦了许多。
那阵子他似乎和无念大师有剧烈的争执，精神和身体上不断受她鞭打。
如今躺在床上养了一阵子，虽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病白，但至少在精神上好了许多。
沈山水向她展臂。
文相逢愣了愣，歪头不解。
“冷。”沈山水带着几分撒娇和恳切的意味。
文相逢一愣，半晌反应过来，脸颊微热。如何重伤一场，醒来便会撒娇了？
她虽这般想着，温软的身子还是自然又乖巧地凑过去，被他轻搂进怀里。
他在药房里熏了数月，原本衣襟上常年沾上的茶香淡了许多，如今倒是染上了几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清苦冷冽的药香。
文相逢喜欢药香。
他身上透着一股冰凉的体寒。文相逢环臂搂住他紧实的腰，微微借力，将身子默默贴紧了他，欲给他暖一暖。
沈山水察觉她的小动作，掀开外袍将她整个娇小身躯盖住，下巴习惯性地去磨蹭她的头顶。
文相逢蹭了蹭，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额头贴在他的胸口，隔着几层薄薄的衣物，合眸静听他舒缓有力的心跳。
两人调整好姿势，文相逢想起方才在院子里叶子的话。
“公子。”
“嗯？”
“你……要解散叶子她们么？”
头顶之人沉默片刻，并不直接回答，突然夸她：“那篇文章，写的很好。”
文相逢愣了愣，微羞怯摇摇头。
“一篇文章，便洗清了我和太子相国寺的冤情，夸我们相逢一句当朝才女，慧压四方，亦未有不可。”
文相逢见他语气又似回到了以往那般，不顾她死活地故意逗惹自己，微嗔道：“公子，莫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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