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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脸，可我却不敢再看。
“对不起”
顾恺之从惊艳里回过神，轻轻一笑。
“顾某小时候读过些神鬼故事，里面有些茹血的异族人，想必小爱姑娘，就是这样的异族人了”
我抬眼看他，有些不可思议：“你不害怕？”
他又笑：“不大怕，这世上那样多的妖异怪谈，想来也不是空穴之风，今日得见活生生的异族人，是顾某之幸”
我愣了，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心态。
百科的词条在我脑子里活泛了起来，顾恺之其人，“才绝、画绝、痴绝”。
是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这厮之所以能做洛神赋图，就是因为比之常人，他身上多出了一股痴劲儿。
这份痴让他能从洛神赋的字里行间，切实看到洛神的美貌，是以才做了那副洛神赋图。
他早就说过不是吗？
画画得见其神髓，才能落笔生魂。
我瞪着眼睛看他，有些试探的问道：“我方才伤着你了，也不怕吗？”
顾恺之摇摇头：“你方才神情不对，面色灰白，你若说饮我的血便能恢复，我早自己割一碗血，端过来给你填肚了”
我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人怎么一点儿不像个古人呢？
这还是我头一次在活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顾恺之的笔法高妙，说话间已经勾完了线。
我一瞬不瞬盯着绢布，见他搁下了毛笔，又拿起赭石的色料，往里调了几滴水液晕出色彩，便开始上色。
这幅画作成，时间并不久，从窗外夕阳落尽后。
我又点了两盏烛台，此刻蜡烛烧到了中腰，便已经画好了。
顾恺之微微喘了口气，对着绢布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顺手就搁下了笔。
“成了”
我低头看向绢布，只见那平平无奇的一张绢布上，工工整整画出了一个我。
色泽，线条，笔触，没有一点错漏，皆是一气呵成的。
每一笔的走向，收势，都是流畅自然，见神见骨。
我趴在桌前细细观摩，终于明白人们说的画绝，究竟绝到了什么地步。
画上女子简直美的不似真人，一只胳膊轻轻搭在妆台之上，姿态风流多情，眉宇间是淡淡怅然失措。
好似有什么愁肠挂在心间，又隐隐含着落寞。
这就是顾恺之眼中的我吗？
我抬头看向他：“这就是你方才，看见我的样子吗？”
“嗯，你方才没有咬我脖子之前，就是这样寂寞的神情”
我一听他说咬脖子，顿时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心里的愧疚挥舞着牙签，直直扎着我的心脏。
一百多年了，我从没有犯过戒。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呢？
顾恺之收拾好了画箱，见我红着脸无地自容的样子，便伸手在我额头敲了一记。
“即便你是异族人，却也不能叫你白占了我的便宜”
见他这样说，我正愧疚的不知如何是好，于是连忙点点头。
“你说，你要什么，我老家的朋友神通广大，一定给你弄来”
顾恺之一笑。
下一刻。
一个吻落在我唇上，不是浅尝辄止的吻。
少年用了些力气，撬开我的牙关，之后的厮磨，比之我咬他颈子的痴缠，有过之而无不及。
空气变的稀薄了，我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个少年有这样热烈的吻。
顾恺之的呼吸早就乱了，待到他心满意足的放开我时，仍在我的唇边轻轻舔吻了一下。
那姿态，简直比我还像个吸血鬼。
顾恺之走了，临走时，他轻轻贴在我耳边说道：“我只要这个”
我的脸从脖子一路红到额头，这厮这厮真是
等我回过神，只将绢布细细收好，生怕损坏了一丝一毫。
又用下楼到后院里，打了一瓢凉水洗了洗脸，待脸上的水干的差不多了，我才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了些。
伸手摸上簪子，那边就传来舟不耐烦的声音。
“小爱？你又怎么了？”
我咽了咽口水：“我喝人血了”
舟在那头儿沉默了一瞬：“杀人了么？”
“没有，就几口，不多，我太饿了，控制不了自己”
我抓着自己的裙摆，说这些话时，十足的心虚，裙摆都被我抓皱了。
舟也随之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丝丝的无奈。
“不让你喝人血，是因为一旦喝过了，就再回不到喝动物血的时候了，往后，你就只能喝人血了”
我不信邪，又问：“为什么？我只是偶然间”
舟闻言打断了我：“吃过肉的人，再吃回素，会很痛苦，你会食不知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