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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许涯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出门了,神神秘秘的,留得沈清一个人在家猜测。
闲来无事,她拿出习题册百无聊赖的写了起来,字迹娟秀,看起来很舒心。
窗外起风了,帘子被吹了起来,光影错乱,沈清伸手拉住帘子,站起身关住窗户。
此刻,门铃响了。
来人是柳媚,距离上次她俩见面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
柳媚脸色苍白,嘴唇却鲜红欲滴,一头长发看起来有些凌乱,宽大的羊毛大衣笼罩在她干瘦的身体上,像是扫把披了人皮。
说不出来,沈清觉得有点古怪。
上次她还没有那么瘦,怎么才过了一个月就变成这样了。
“沈清,林倩在家吗?”柳媚声音略微沙哑,微微带着些酒气。
沈清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她上班去了,柳阿姨有什么事吗?”
看样子柳媚似乎松了口气,她伸出手扶着门把手,请求道:“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你是不是我有点不舒服啊,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沈清虽不怎么喜欢她,但还是温柔的把她扶住,等她坐在沙发上,沈清才回去关门。
太瘦了。
本以为刚才在门口看就已经够瘦了,没想到她坐下来没了衣服的遮挡,看起来像皮包骨头一样。
沈清看的心惊胆战,她去厨房接了杯热水,放在了柳媚的手边。
水槽龙头没拧紧,滴答滴答的,好像在道术什么似的。
柳媚勾唇笑了笑,柔声道:“沈清,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送许涯生出国。
沈清平静的“嗯”了一声,心想难不成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没太多时间了,不喜欢弯弯绕绕,就直接说了,要是得罪了你,请不要往心里去。”柳媚顿了顿继续说道:“许涯生必须出国,他留在国内没有前途。”
开门见山。
沈清低垂眼眸,心有不甘的反驳道:“他有自己的选择,你就不能相信他吗?”
柳媚笑了,笑的全身发抖,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眼神宛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沈清,你是聪明孩子,你应该知道他留在国内,留在你身边就不可能有前途,你是个正常人也就算了,但有个心脏病,你觉得你和他在一起会有明天吗?”
“而且,留在国内会埋没他,就像埋没我一样。”
她用干枯的手指捧着滚烫的玻璃杯,皮肤被灼烧的发红。
“我知道说这种话很可笑,但我是过来人,我必须在我清醒的时候保证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保证他不会步我的后尘。”
柳媚的声音很低,甚至没有太大波澜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
沈清咬着唇,她确实有私心,想要许涯生留在自己身边,可一方面她又不想因为她自己导致许涯生错过很多属于他的精彩。
“我不知道。”她低着头,进退维谷。
柳媚没有强迫她,而是轻声说道:“你把头抬起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把手放在头顶,轻轻一扯,那一头秀发便一整个脱落下来,露出淡黄色的皮肤。
“你…?”沈清大吃一惊,她站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脑肿瘤,随时都会死,本以为我能活到送他出国的那天,但命运弄人,或许是我造的孽太多了,这也是惩罚的一种吧。”
柳媚眼里没有悲伤,反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她重新把假发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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