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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江念柔头也不回的往教室走去。
穆贺呆愣在原地，突然嘴角传来咸腥的味道，他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
温热的，湿润的，是他破碎的幻想。
“你没事吧？”
陈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眼里充满了关心，她把手里的电话放进衣兜里，又拿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递给了穆贺，“擦一擦吧，不然校园墙又要出现一些新闻了。”
校园墙嘛，总是有些人拍点新鲜事来满足学生之间的八卦心。
穆贺低头看了她一眼，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娃娃脸，眼睛很大，脸圆润可爱，留着学生头，是和江念柔争夺年级第一的那个女孩子，只不过似乎她是万年老二。
“不用了，我自己有纸巾。”他拒绝了陈月的好意，从自己包里拿出了常用的纸巾。
倒不是他不喜欢陈月，而是因为他皮肤比较娇气，只能用自己这一款纸巾。
陈月也没生气，笑吟吟的把手收了回来，用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他：“又被拒绝啦，再接再厉哟。”
说完，她便伸出手想在穆贺肩膀上拍一拍以示安慰，可奈何身高不够，只得改变主意拍了拍他的手臂。
看着陈月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感觉心里好痛，没想到陈月看着人畜无害，结果是那种伤口上撒盐的，雪中送冰箱的人。
只可惜，不能再接再厉了。
这么明确的拒绝，他没有理由再去骚扰人家。
“滚开…！”
沈清从病床上睁开眼，下意识挥动着手臂，直到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抓住。
“清儿，是爸爸，没事了，咱们没事了。”
沈俊的头发白了许多，眼下青黑，似乎整夜没睡，他轻柔的安抚着女儿，“冷静，医生说你现在情绪不能轻易激动，咱们乖乖听医生话好吗？”
“爸爸。”沈清松了一口气，回握住了父亲的大手。
他端起一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吗？”
沈清抿了抿唇，脑海中浮现出昨晚上的那一幕，想来应该是许涯生及时赶到救了她。
“爸，你报警了没有，昨晚上那个流氓了千万不能放过，害了…肯定不止害了我一个。”
她动了点怒气，顿时胸闷气短，脸色惨白，沈俊连忙把她扶起来就准备叫医生。
“爸，我没事，你别那么着急。”沈清伸出手阻止了沈俊，凑近观察着他的脸：“你脸色比我还差，是不是有没有休息好，对不起啊我又闯祸了。”
灯光落在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添上几分苍白。
沈俊神色一滞，往后退了几分，用手摸了一把脸，故作轻松的笑道：“你啊你，被我们养的太单纯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指责你又有什么意义，好好养病，以后会好起来的。”
沈清点了点头，平复好心情，又往四周望了望：“对了，妈呢，怎么没看到她。”
以前每次从病房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林倩，这次没有看见她，心里总觉得欠缺什么。
沈俊酝酿了一会，温和道：“她去银行了，准备贷点款，你就可以换新的心脏了，再也不用害怕情绪激动，熬夜吃辣，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他的眼里浮出希望的光，脸色红润了一些。
闻言，沈清皱了皱眉头，用余光看向窗户上的自己，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黯淡无光的眼睛。
等到了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如果等不到呢？
她不敢再去想，心里的那只小兽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沈俊中途躺在旁边没人的病床上睡了一觉。
林倩在下午六点过来的，带了一些从家里做的清粥小菜，虽然清淡了许多，可胜在营养均衡且味道…
“好吃，再来一碗！”沈清餍足的眯着眼，脸上满是幸福的味道。
林倩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家丫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在吃食上亏待自己。
“不能再吃了，李医生说你要懂得克制自己。”她拿出一张纸巾，细心的替女儿擦去嘴角的油渍。
沈清弯着嘴角，用手拉着母亲的手臂，晃了晃：“谁叫我妈做的这么好吃，为什么我就做不出来呢？”
一旁的沈俊憋着笑，放下碗筷：“你做的哈哈哈，狗都不吃…”
额…
沈清顿感挫败，只见林倩冷笑着伸出手给了沈俊一巴掌：“不会说话就闭嘴，你有多恨你女儿。”
其实还好，她觉得自己做的菜确实一言难尽。
欢笑间，屋外走进来一个人。
她穿着藏青色的羊绒大衣，脖子上围着黑色的丝巾，脚上是铮亮的长靴，裹得严严实实。
“柳媚，你来这里干什么？”林倩站了起来，略微警惕的看着她。
沈俊也站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挡在病床前面，像一只大兔子似的护着女儿。
一声轻笑从口罩下传来，柳媚取下墨镜，眼神落在角落的女孩身上：“别这么紧张，我没犯病，只是来探望一下沈清，她这样，我也难受。”
瞧她那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林倩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穿那么严实，我以为你又要逃跑呢，过来坐吧。”
柳媚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俊蹙眉，直接问道：“怎么了，是许国强在外面吗，你要等他一起进来？”
“你真会开玩笑，我只是有点私事想和沈清说。”她把墨镜随手放进兜里，脸上妆容依旧精致。
沈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是，大晚上的你带个墨镜是要弄啥嘞？
林倩冷冰冰的说道：“要说就说，我反正是不会离开我女儿半步，一天天的，秘密比谁都多。”
“哦，那好吧。”柳媚是个吃软怕硬的茬，她再次把假发取了下来，露出光头：“我反正也活不久了，所以我想把心脏捐给沈清。”
沈俊和林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愣在原地，如同两只鹌鹑一样。
反观沈清，她便平静了许多，脑海中闪回上次和柳媚见面时，柳媚曾经问过她一些关于病情的问题，想来也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