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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娃,急匆匆的跑来喊道。
“官府的人?”
李氏族长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道:“老张头,你说官府派人来干啥的?”
“小娃儿,你看清楚了吗?官府来了多少人?”
“约莫十来个。”
张氏族长蹙起白眉,一拧鼻子一跺脚,道:“怕他个逑!”
“官府的人来了,老夫也给他说道说道!问他是向着羯人,还是向着汉人!哼,咱们占着理,看他咋说!”
李家的族长也攥起双拳,道:“对头!他要是胳膊肘向外拐,那我就让我们李家的人再也不给官府卖命!”
说着,两个老族长示意后生接着挖,旋即推开人群,往外面走。
人群外围,许奉带着人来了,但是一筹莫展。
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挥动着手臂,高声大呼。
“大家都散一散!不要聚集在此地了!都散一散!”
嗓子都喊哑了,硬是没人搭理他。
手下的衙役去疏散人群,也是收效甚微。
百姓聚集在一起,情绪高涨,各种声音交织着,形成了一片嘈杂。
官府的兵丁不敢动粗,这件事还没定性,他们不好乱来。
这时,只见聚拢起来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簇拥着两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走了出来。
“大人。”
两位老族长微微颔首。
“二位是?”
许奉心中料想这二位老者肯定就是领头人,他跳了下来,走上前去。
“我二人是张氏和李氏的族长,那些都是我们族内的后生,是我二人领着他们来的。”
张氏族长说这话的时候,面色从容淡定。
“你们为何要煽动百姓在这里闹事?为何不遵守朝廷的法度?本官亲自来疏散人群,他们居然视若罔闻,这么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么?”
许奉正色叱道。
原本吵嚷不停的人群也顿时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老族长。
“莫要停!继续挖!”
张家族长发出苍老,但是仍然浑实的嗓音。
“你!本官就站在你面前,你竟敢如此放肆?你们眼里还有官府吗?”
李氏族长昂起头,道:“官府如果不向着我们,反倒向着那个羯贼,这样的官府我们不认!”
“大胆!”许奉怒喝一声,“你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你这是在煽动百姓闹事!”
“怎么?大人难道还想要捉了老夫回去请赏吗?”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谁敢抓老族长,俺们就跟他拼了!”
“对!敢抓老族长俺们绝对不答应!”
一时,群情激愤。
许奉也拿不定主意,觉得十分棘手。
眼见呵斥不管用,他又好言相劝道:“两位老族长!就当我求你们了,先停下来,行不行?我也是奉命办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张氏族长道:“大人有甚为难的?挖一个羯贼,还能挖错了?这事就是闹到朝廷上,老夫也有理!”
“你要是实在为难,就不要管了!到时候朝廷要是真怪罪下来,有我老汉一人做事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