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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开始慢慢往后退,钱恒觉得头皮发麻,他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那个东西了。
“把能装水的东西装满水,我们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吴峫吩咐道。
钱恒立即照办,刚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了后面不对。
“快跑。”吴峫大喊。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王盟已经被地底下伸出来的东西拖下了沙丘,紧接着,吴峫也被那东西缠住了脚腕往前拖行了好几米。钱恒丢下黎蔟飞快上前抓住了吴峫的手。
此时吴峫的身子下半截已经被拖到了沙子下面。钱恒非常确定这就是九头蛇柏。他死死拉着吴峫的手快速问道:“带天心石粉没?吴峫……”
吴峫突然对着钱恒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开口:“有没有人告诉你,我从不给人结尾款。”
钱恒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面前这孙子做的局。
“你他妈放屁!给老子滚出来。把你们家祖坟刨了这尾款你也得结上。”
可是钱恒的力气始终不可能抗衡过蛇柏,眼睁睁看着吴峫被拉进了沙子里。
“吴峫!”身后传来黎蔟的声音,钱恒顾不上在心底咒骂那个天杀的逃尾款的。起身飞快向黎蔟跑去,蛇柏已经有一根枝条向着黎蔟抽了过去。钱恒过去把黎蔟揽进怀里躲过蛇柏的攻击,随即两个人都被白色的沙子掩埋了起来。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黎蔟从沙子里出来挣脱钱恒的怀抱拼命往吴峫消失的方向跑,钱恒在后面跟着,他挡不住黎蔟,只能看着少年疯魔一般地喊着吴峫的名字挖着面前的沙子。边挖边喊着坚持住。
钱恒就在一边看着,没有帮忙的意思。
“千万别死啊,吴峫,吴峫……”
钱恒上前直接把黎蔟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的力气比黎蔟大很多,直接一把将少年推下了沙丘。
“恒哥。”黎蔟看着青年表情冷漠地从沙丘上跳下来,身后是一棵有着许多触手的奇怪生物,黎蔟不知道这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
“跑。”钱恒下来揪住黎蔟的领子就带着人开始了大漠奔逃,蛇柏这种玩意儿钱恒之前下墓的时候也遇到过,算是一种地下墓葬比较常见的防盗手段,但是在没有天心石粉的情况下这个玩意儿是真的难缠。
钱恒在心底第十一次问候自己老板的祖宗十八代,和黎蔟两个人在沙漠中像是被抽赶的陀螺。
“往海子跑,进卡车。”钱恒跟在黎蔟的后面说。看着面前的少年矫健地翻过一个个卡车,最后两个人终于找到了一辆车门能打开的卡车躲进了驾驶室。
钱恒刚拉上车门,整个车身就被蛇柏的枝条猛地一抽,黎蔟现在已经害怕地失去理智了。钱恒心一横把少年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小蔟,恒哥在。”青年柔和的声音传入神经,黎蔟一下子安稳下来。
“恒哥,我要……我要录遗书。”
“小蔟,不需要……”
“砰!”再一次的重击之中,黎蔟缓缓失去了意识,最后只听见了钱恒模模糊糊的一句话:“恒哥带你回家,你自己回去说。”
和恒哥回家,黎蔟心中默念。
回家……
而在几年后,黎蔟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从那片沙漠,从古潼京出来。自己一直在兜兜转转,找吴峫,找父亲,一无所获。还不小心把恒哥弄丢了。
黎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接近傍晚了,他在驾驶室里蜷缩着,脑袋枕着钱恒的腿,一睁开眼睛就撞入了钱恒的眸子之中。
“醒了。”钱恒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困倦与沙哑。
“恒哥,吴峫呢?”黎蔟问。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他还没有给我结尾款,回北京我是要被饿死的。”钱恒其实对于黎蔟刚醒就问吴峫这件事情不太高兴,但是又不能和黎蔟明说。
“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随便吧!”
钱恒在黎蔟面前竖起一根食指:“一,那东西已经走了,我们暂时安全了。二,王盟那玩意儿把所有食物都带走了,我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走吧,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
黎蔟下车去找食物,钱恒跟在他的身后。
黎蔟刚准备大喊一声就被身后的钱恒捂住了嘴:“那东西对声音非常敏感,不要大喊大叫。”钱恒悄悄出声,少年坚挺的脊背就贴在自己胸前,他比今年过生日的时候长高了不少。沙漠里的生死逃亡让他的体质有了很大的提升。
钱恒想上手摸,但是忍住了。
远处传来人的脚步声,钱恒放开黎蔟挡在他的身前。看见一个衣着怪异的人逆着光走过来。浑身脏兮兮的。
“你,你是谁?”黎蔟声音颤抖着问。
而钱恒不一样,那人靠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谁了。
青椒炒饭的味道,是吴峫的人。
那人伸手就去拉黎蔟,钱恒后退带着黎蔟躲开。笑话,他现在连吴峫都不信任,更别提吴峫的人了。他那个人际关系网全是漏洞跟筛子似的,钱恒可不敢把黎蔟交出去。
黑眼镜看着面前的青年,心想着吴峫从哪找来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上次在遗迹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子发现了自己。现在更不好办了。
“走,去那边的车上。”对面人沙哑出声。钱恒这次带着黎蔟跟上了。
到了车上之后,黑眼镜坐在一边,钱恒和黎蔟坐在他的对面。钱恒把手里的刀给了黎蔟,自己和对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缓缓说出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面人没有说话,钱恒于是靠在黎蔟肩上准备短暂假寐一会儿。
本来说好的是假寐,但是脑子好像不受控制一样,钱恒真的睡了过去,时间不长。但是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
其中最多的是自己坐在桌子面前,黎蔟推门进来丢给自己一张二十分的数学卷子,如此反复不停。钱恒醒来的时候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滚。
天已经黑了。车厢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蛇柏。
钱恒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就听见对面的人开口了:“莫说话。”
然后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
这是什么塑料四川话,每个音节还要咬清楚。
然后钱恒捂着嘴忍着笑听完了黎蔟和对面老头的全部对话。蛇柏枝条一下下敲打着车体,但是也阻止不了钱恒偷偷笑。
至于之后因为偷偷笑破坏了黑眼镜的讲故事氛围被打的事,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