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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捕快,你这是去哪?”看到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陈家旺一眼认出来人是谁。
“我是专程回来找陈掌柜的。”李捕快勒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便稳稳当当停在了驴车面前。
“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陈家旺闻言有些不明所以,满眼疑惑地看向李捕快。
李捕快也没有隐瞒,把大人的意思,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陈家旺闻言满脸惊讶之色,“啊!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正为此事不痛快呢!”
李捕快笑着点了点头,“是,大人也不想就这么放过方老爷,所以命我明日去查一下他在县城的底细。”
“大人这个想法,真是深得我意啊!”说完陈家旺便仰头大笑。
两人又说了几句,李捕快翻身上马,“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掌柜你也回吧!”
陈家旺微微点头,“好的,谢谢李捕快不辞辛苦,大老远跑来给我送信。”
李捕快有些内疚地说:“陈掌柜客气啦!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毕竟是我要求你跟着一起回来的。”
“没关系,不就是多走几里路嘛!多大的事啊!”
陈家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在他看来,李捕快也是秉公办事。
李捕快走后,陈家旺便调转车头,往回走。
小溪还以为他最快也要明日一早才能回来。
当看到陈家旺推门而入时,着实有些意外,按照毛驴的速度,最快也得未时末才能到达县城。
“相公,你不是去县城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溪满脸狐疑之色,她猜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不然,男人绝不会这个时辰赶回来。
“嗯!确实是去县城了,但走到半路又返回来了。”陈家旺一边脱掉身上的皮袄,一边解释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小溪接过皮袄,并挂在墙上。
“确实有事,不过,对咱们来说却是好事。”陈家旺端起茶杯,两三口便喝了个一干二净。
此话一出,小溪顿时双眼冒金光,“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杨掌柜愿意给我们巨额赔偿?”
自家暖棚被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当然是赔的越多越好。
陈家旺不禁在想,娘子还真是个妥妥的财迷,啥事都能与金钱想到一块去。
“案子还没有升堂审理前,他是不会赔我们一文钱的,我说的好事,指的是,大人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那个方老爷,决定派人去查下他的底细,好好出一口气。”
“哦!是这样啊!那也不错,如果不把他抓起来,说不得他还会怀恨在心,再继续算计我们,大人的决定是正确的。”
知道与赔偿无关,小溪虽然有些小失望,但听到后半句,还是很高兴的。
“所以大人便让我先回来等信,哪日升堂再过去也不迟。”
陈家旺来到三个已经熟睡的孩子面前,分别亲了一口,这才脱鞋上了炕。待暖和的差不多了,就去了前面铺子。
原本大壮今日是要回村的,但因为李捕快的出现,只能选择晚一日再回去,毕竟东家的事,更为重要。
“东家,您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对于突然出现在铺子里的陈家旺,大壮显然有些惊讶。
陈家旺嘴角微扬,“出了点状况,半路就返回来了,你不是要回村吗?趁现在天色还早,赶紧走吧!赶毛驴回去,也能更快一些。”
话毕,就从抽屉里拿出一角碎银,递给了大壮,“别空手回去,用这钱,给你娘买点好吃的。”
大壮终于明白东家塞钱的用意,连忙摇头拒绝了,“东家,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却万万不能收,不然爹娘知道了,定会生气。”
虽然他把每个月的月钱,都交给了爹娘来保管,但并非身无分文,给母亲买几包糕点的钱还是有的。
“这孩子,咋这么犟呢!给你就拿着。”陈家旺把银子再次塞进大壮手中,“快走吧!不然一会天都要黑了。”
大壮无奈,只好收下了银子,但心里却想着,等从村里回来,再原封不动的还给东家便是。
这才没有再继续推辞,拢了下身上的衣禁,便推门离开了铺子。
或许是来回四十几里路太累了,小毛驴并没抵触大壮的触碰,就那么任由这个没比它高出多少的少年,在它身上摆弄着。
“大壮,夫人让你把这个带回去,给婶子吃。”
桃红把一个篮子,放在车上,还没等大壮拒绝,便快速回了屋,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
大壮打开篮子一看,只见里面不仅有几个红彤彤的苹果,还有红枣和一些柿饼子。旁边还放了盆硬邦邦的肉馅饺子。
望着这些东西,大壮不禁模糊了眼眶,主家对他们这些下人实在太好了,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当初所有买家都嫌弃他这个拖油瓶,不愿意选他们一家三口,唯独东家不同,他不但愿意买下他们,还出钱给自己请郎中。
如果,没有遇到东家,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夫人也是人美心善,从来不苛待他们这些下人,试问有几个主家会在意下人的死活。
但东家夫妇却在意,还给母亲带了这么多吃食,他能不感动嘛!
大壮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陈家,除非老了走不动那日。
此时远在竹溪村的夫妇二人,还不知道儿子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他娘,你咋还起来了?快躺下,你想干嘛跟我说。”宋叔上山砍竹子回来,就见婆娘正准备穿鞋下地。
“我看你迟迟没有回来,就想下地去厨房看看,晚上做点啥。”
宋婶的脸色虽然不再那么苍白,但还是浑身没劲,只是下地穿个鞋,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小月子若是不养好,很容易落下病根的,你怎么不听话呢!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们儿子想想,难道你想老了缠绵病榻,拖累他不成。”
看到妻子额头的汗珠,宋叔是既生气又心疼。
“我真的没事,只是虚了点而已,你不用担心。”
宋婶当然知道男人这是心疼自己,但看着他每日忙忙碌碌,包揽了家中所有活计,她也心疼啊!
“你可是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你可不能食言,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宋叔沏了杯沙糖水,端到妻子面前,示意她喝下。
“以后可不准买这金贵玩意了,这一斤都够买十几斤粮食了。”
宋婶看着碗中的沙糖水,心疼的不行,仿佛在割她的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