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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场景,卢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男人,只是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问:“当家的,我们真的要搬走吗?”
说实话,她对房间里闷不作声的老两口失望至极,这些年,她们一直相处融洽,可为何一到小姑子这里,就判若两人,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妹妹她还小,你们身为大哥大嫂,让着她点”。
进门二十年,她从未与公婆红过脸,但这次却如坠冰窖,寒心彻骨,平日里说得天花乱坠,把自己当亲闺女看待,结果一涉及到亲闺女,就立马变脸,选择包庇纵容小姑子。
只见刘屠夫微微颔首,满脸哀伤,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有气无力地说:“嗯,看来爹娘也是这个意思,否则,早就出来了,既然如此,咱也别死皮赖脸,赖在人家的房子里了,日后,他们愿意让谁养老送终,与咱们再无瓜葛。”
刘福和刘贵俩兄弟,也没想到小姑姑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不禁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是时间如此紧迫,我们到哪里去寻找合适的房子啊!”见男人心意已决,卢氏忍不住追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镇上那座无人问津的凶宅,我们可以去找亭长帮忙,相信他会同意的。”
刘屠夫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目前这是他能想到的万全之策,只有先安定下来,才有精力去寻觅合适的居所。
“啊!那里可是死过人的,听说不但阴森恐怖,还闹鬼。”提起那座凶宅,卢氏不禁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说起来,那座房子其实也没修建多少年,然而却因男主人贪恋青楼女子的美色,执意要休妻再娶,女主人悲痛欲绝,饮下毒酒,香消玉殒于他们一砖一瓦所建的屋子里。
自那以后,每当夜深人静,那间房里便会传来女子如泣如诉的哭声,男子自知有愧,担心是媳妇化作厉鬼也不肯放过他,便请来江湖术士捉鬼,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闹得愈加严重。
没过多久,男人就开始精神恍惚,形如枯槁,在一次外出买酒的途中,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得一命呜呼。
而那个青楼女子,听闻此事,迅速席卷家中所有钱财逃之夭夭。
因男人爹娘早逝,又无其他兄弟姐妹,孩子也被岳家接走,自此杳无音信,那座房子,便如同一座空城。一直闲置着。
众人皆传是女主人回来索命了,不然男人怎会被车撞死。
那座房子,虽从外面瞧着还算不错,但一想到夜深人静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哭泣声,致使无人敢买下那座院子,连左邻右舍都如避瘟神般搬走了,说是在阴气重的地方住久了,对身体有害无益。
刘屠夫长叹一声,“世间万物皆怕人,更何况,咱们平日里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又何必惧怕她,有时人心比恶鬼还要可怕。”
事到如今,他已别无他法,这个家,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卢氏深知他们已无路可退,便轻点颔首,“那好吧!我去收拾东西,你去找亭长询问一下。”
刘美娥将夫妻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一脸傲娇地说道:“大哥大嫂,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其实只要你们给娘和我赔个不是,这房子还是可以继续住下去的。”
刘福刘贵兄弟俩实在忍无可忍,异口同声地喊道:“犯错的明明是你,凭什么要爹娘给你和祖母赔不是,这破院子不住也罢!”
在他们眼中,这些年,爹娘不但要奉养着祖父祖母,还要顺带养活这个终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姑姑。很是辛苦,没曾想,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身强力壮,就不信赚不来钱,不能重新盖一座宅子。
“好,但愿你们言出必行,别半路跑回来求爹娘收留。”
刘美娥对大哥扇的那两个耳光恨之入骨,长这么大,爹娘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娘今天也才打了一个,可他却毫不留情地打了两个,让自己颜面扫地,被打过的地方,此刻仍在隐隐作痛。
此时的她,早已将昔日哥嫂对自己的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心只想报那两个耳光之仇。
“老大,是爹对不起你,大喜的日子,搞成这般模样,你回房跟桃红解释一下,只能暂且委屈她跟我们搬出去住了。”
刘屠夫不愿让儿子再和那个蛮横的妹妹纠缠不休,此刻他更在意儿媳的想法。
“好的爹,您放心,桃红不是那种人。”刘福坚信自己的眼光,媳妇定然能体谅他们的难处。
再说屋里的桃红,已然听到了院子里的争吵声,她始料未及,大喜的日子竟然会闹成这样。如今她已嫁入刘家,自然要与相公同舟共济,这会儿,正在更换衣裳。
刘福进来时,她刚好换上一身平日所穿的衣服。
“娘子,抱歉啊!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刘福料想桃红已经听到了院子里他们与姑姑的那番争执,于是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桃红如花瓣般的小手捂住了嘴巴,“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去哪,我去哪,哪怕风餐露宿也无所谓,我相信这都是暂时的。”
望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媳妇,刘福眼中满是内疚,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竟要搬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凶宅居住,他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桃红。
“娘子,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刘福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地说道。
桃红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带笑意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相公这么说就见外了。”说完,她便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衣物。
而自始至终,刘家老两口都如隐形人一般没有露过面,一家四口收拾完东西,便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还好,刘屠夫很快就回来了,亭长也听说了他们家今日发生的事,并且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很是豪爽地就同意了他的想法,反正那房子在那里也是白白闲置着,只要他不害怕,随便住就是。
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欣喜若狂,他们今晚终于有地方落脚了,接下来就是去找老两口摊牌了。
看到儿子进来,老太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倒是刘老头用他那浑浊的眼睛看了眼大儿子,随后便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头,毕竟他在这个家没有多少话语权,向来都是老婆子当家做主。
就在刘屠夫准备开口时,老太太先声夺人地说道:“家中一共有十八亩田,及一辆老牛车,若是想要牛车,那就只能分给你六亩田,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