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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客人后,陈家瑞便不再去路上招揽顾客,而是专心致志地帮冬梅添柴、收拾桌子。
人皆有从众之心,做生意亦是如此,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觉得人多的地方,要么卖得便宜,要么味道绝佳,无需招呼,顾客便会自己找上门来。
望着越来越多的食客,两人忙得不亦乐乎,虽累却也乐在其中。
待到铺子开门迎客时,来吃早饭的人已寥寥无几,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娘子,那我就先回铺子了,若是没啥人,我再来给你帮忙。”陈家瑞见家家户户都已开门迎客,便对正在包馄饨的冬梅说道。
“瑞哥,你去忙吧!都这个时辰了,估计也没多少人了,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能应付得来。”冬梅看了眼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你先忙,我去开门,顺便看看两个孩子起来没。”陈家瑞解下身上的围裙,放在炉灶旁的凳子上,转身朝铺子走去。
有个食客见陈家瑞去开铺门,不禁心生好奇,开口问道:“老板娘,那间皮货铺子莫非是你家的?”
冬梅转过身,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微笑,“嗯!那间铺子的确是我们家开的。”
这下,那个说话的食客更加迷惑了,在他的印象中,鲜有女子会舍弃掌柜夫人的身份,在路边摆个小吃摊,干着烟熏火燎的粗活。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老板娘不仅容貌姣好,宛如出水芙蓉,那双手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粗糙,好似羊脂玉般细腻光滑,看着就不是干这等粗活的人,故而愈发好奇。
而他所不知的是,冬梅平日里还要靠接些绣活来贴补家用,因此对那双手格外珍视,呵护得极好,否则,一旦粗糙了便很容易勾线,就无法做绣活了。
“老板娘简直就是奇女子一枚啊,当掌柜夫人多惬意啊!风不吹雨不淋的,何必在外头摆摊卖吃食呢。又脏又累的,还挣不了几个子儿。”
男子的话音刚落,其他食客也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冬梅,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这皮货生意可不比其他铺子那般赚钱,尤其是到了夏季,生意那叫一个惨淡,全靠附近的猎户卖点皮子才能勉强维持,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没办法啊,只能另寻出路了。我除了绣技还算拿得出手,好像也没啥别的本事了,这不就想着摆摊卖点馄饨,帮相公分担一下养家的重担。”
冬梅微笑着将摆摊的缘由向大家娓娓道来,众人听后纷纷称赞,直夸掌柜的好福气,娶了个如此贤惠的妻子。
更有甚者不禁感叹命运的不公,为何自己这般努力,却始终遇不到良人,自己的婆娘不仅好吃懒做,还不孝敬父母,自己就像夹心糕点一样,夹在爹娘和婆娘中间,左右为难。
如果休妻再娶,又得花上一笔银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担心后母会虐待孩子们,所以也只能继续在中间和稀泥。
而背对着大家煮馄饨的冬梅,听到这番话,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但倘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那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已是绯红一片,显然是有些害羞了。
当左右铺子的掌柜发现陈家门口多了个馄饨摊时,都大为震惊。待看清在灶前忙碌的人时,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陈掌柜的夫人,竟然会系上围裙,抛头露面地在街上摆摊。
有不少人纷纷站在门口驻足观望,尤其是包子铺的老板娘,更是双手叉腰,朝着这边张望个不停。
尤其是看到馄饨摊前人头攒动时,更是气得直跺脚。原本这条街,只有他们一家卖包子,生意一直都还不错。谁知道半路上会杀出这么个程咬金,这才开张第一天,生意就如此红火,以后可还得了。
“你不去蒸包子,杵在这儿看啥呢?”包子铺掌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外,对自家婆娘没好气地嘟囔道。
“生意都让人家给抢走了,你是看不到吗?”女人扯着嗓子大声吼道,那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包子铺掌柜却一脸的满不在乎,反正没有陈家,也还会有其他人,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嘛,卖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自己既无权干涉,也没资格不让人家做。
“看到了啊!但和咱又有啥关系,人家在自己铺子门口摆摊,难不成你还要管,我劝你最好别没事找事,免得自讨苦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女人的火气“噌”地一下直冲天灵盖,对着男人就破口大骂,“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男子听到这话也不恼怒,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显然是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直到婆娘骂累了住嘴,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你呀!怎么如此蛮不讲理,人家又没来你门口摆摊,咋就抢你生意了,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再好的美味佳肴吃多了也会腻味,还不行大家偶尔换换口味啊!”
“你……你,简直要把我气炸了。”女人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甚至有些埋怨爹娘,当初非说男人憨厚老实,跟这样的人过日子踏实。
结果呢!那是真老实,从来都不争也不抢,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吃亏是福。
“你看,又生气了,就算陈家不卖,也会有别人,难道你还能不让人家卖啊!你呀!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男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女人气得直跺脚,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转身便进了铺子。掌柜也如影随形,匆匆回去招呼客人了。
这边发生的事情,陈家瑞和冬梅还一无所知。估计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做买卖就是这般,有句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果真如此。
再说离开摊子的陈家瑞,直接推门去了后院。
当他蹑手蹑脚来到房间时,就见毛毛正在给小儿子穿衣裳,嘴里还念念有词,“铁蛋乖,哥哥这就带你去找娘亲……”
“找娘亲,找娘亲……”铁蛋泪眼朦胧,如珍珠般的泪珠滚落下来,嘟囔着。
“好好,穿完衣裳,哥哥就带你去。”毛毛像个小大人似的,耐心地哄着弟弟。
听到开门声,毛毛这才抬起头来,见是父亲回来了,便好奇地问道:“爹,您怎么回来了?娘那边不忙吗?”
“你娘那边,已经不那么忙了,便让爹回来瞧瞧你们兄弟俩有没有醒来,然后去吃早饭。”
说实话,看到毛毛耐心地哄着弟弟的场景,陈家瑞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除了欣慰之外,还有些酸楚。
大儿子也才六岁,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呀!铁蛋有他和冬梅的疼爱,可毛毛却只有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可以依靠。
虽然冬梅对他关怀备至,但终究不是亲生母亲,孩子心里清楚,无论冬梅如何待他,总感觉两人之间横着一道无形的鸿沟。